路知行覺得自己就是個混蛋。
隻陪薛宴辭睡過兩個月的午覺,就自私的將她擁在懷裡,和她談戀愛;隻陪她寥寥睡過不到一年,就自私的和她結婚,有了孩子;兩年過去,背叛她,和彆人抱在一起;又兩年,每次和她說話,都在惹她生氣,都在和她吵架。
薛宴辭將她所有的善良和愛都給了自己,自己卻成了傷害她最多、最深的一個人。
自己是該死的。
薛宴辭說的沒錯,路知行,你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了;路知行,你死了我就原諒你。
自己是該死的。
“陳禮總信的過吧。”薛啟澤是鐵了心不想再讓薛宴辭半夜三更出去了。
薛啟澤為什麼要這樣做,路知行很清楚。薛宴辭如果繼續半夜三更出門,自己和她的這段婚姻早晚都會以「離婚」收場。
等到那個時候,彆說是葉家了,就算是薛家,也會將陳雨欣折磨至死,用以給薛宴辭消氣,讓她心裡能舒服些,讓她能多活些時日。
在葉家、薛家所有人麵前,為了薛宴辭,可以犧牲掉一切。就像當年為了兩家的前途,不顧一切將薛宴辭的名字寫上葉家族譜一樣。
兩家人,愛薛宴辭嗎?
“她是大伯的人。”薛宴辭平平淡淡地答一句。
路知行想起來了,想起薛宴辭在同意告白那天說的話了。
她說:路知行,我要你一生都忠誠於我,一生都要愛我。不管因為什麼,都不可以背叛我。
薛宴辭一生最渴望的東西隻兩樣,忠誠和愛,她最不能接受的事隻一樣,背叛。
“知行幫你取了拿回來也一樣。”
“他萬一中途把藥換了怎麼辦?”
“薛宴辭,我看你是一點兒都沒病,就在這胡攪蠻纏吧。”
“隨你怎麼想。”薛宴辭將筷子放在筷枕上,開始趕人了。
薛啟澤和陳泊欣臨出門前,薛宴辭指了指門口的另一袋零食,“二哥,給你和你小女孩的新婚賀禮。”
薛宴辭一直都在介意兩年前的事,無論是所有人挨個向她道歉,還是路知行一次次地跪在她麵前乞求原諒,還是她鬆口同意陳雨欣和薛啟澤的婚事。
薛宴辭從來就沒有原諒過任何人。
那她做這些,是為了什麼?更大的一場報複嗎?
“媽媽,我不想吃那些零食。”
“那你想怎麼樣呢?”
葉嘉念握在手裡的湯匙碰在碗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媽媽,我想把那些零食都丟掉。”
薛宴辭對不喜歡的,不想要的,覺得不乾淨的東西,唯一的處理方式就是丟掉。她早在且初會議室的那一晚,早在章淮津和戴青的婚禮上就將此做法教給了葉嘉念。
“你自己看著辦吧。”薛宴辭說完話,起身回客房了。
五分鐘後,她換了一身衣服下樓了。
“麗姐,把今天這套餐具拿出去丟掉,明天一早兒找小武過來把這套桌椅拉走丟掉。”
“然後再去買套新的回來。”
“告訴小武,以後都不允許陳泊欣進半北藕榭的門。”
薛宴辭吩咐完這些事,貌似一點兒都沒解了她心頭的恨意,圍著門廳、客廳、飯廳轉了好幾圈,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麗姐,明天找個工程隊過來,把地板換了,大門也換了。”
路知行不敢多說一句話,隻默默拿出手機聯係裝修隊,讓他們趕緊備材料,又畫了兩版新的設計圖,打印出來給薛宴辭,讓她選。
折騰到十二點,薛宴辭才終於定下新的裝修方案。
這一次,是要將整個一樓全部翻新一遍,包括所有的家具、廚具都要換成全新的。但隻要她能舒服些、高興些,怎麼都是可以的。
“走吧,我送你過去。”等在門廳的路知行將外套遞給薛宴辭。她接過外套,轉頭卻拿起另一把車鑰匙。
“難道你覺得其他人認不出你的車牌,還是你每晚總出現在同一個地方,沒有人會議論你。”
薛宴辭穿好外套,雙手插兜,顴骨高昂,“你也想議論我?”
“丈夫議論妻子?”路知行皺著眉頭,“薛宴辭,你當我是什麼人。”
“要吵架?”薛宴辭一點兒都不肯退讓。
路知行注意到自己失態了,趕忙換上道歉的態度,“如果吵架能解決問題,我願意和你吵架。”
從半北藕榭到薑哲的醫院,隻有二十分鐘的路程,就這二十分鐘,薛宴辭也能一秒不讓的開一個線上會。
她說好要休年假,要休病假。除了人在家裡,其他的事情,一點兒都沒落下。
“知行來了啊。”
路知行迎上前去,同薑哲握手,“這段時間給你添麻煩了。”
薑哲是薛宴辭在天津大學同係,神經心理學專業的高年級同學,也是她其中一個室友的丈夫。
當年路知行將薛宴辭推上風口浪尖,一時成為很多人的飯後談資。薑哲曾和她的室友多次到理學院找路知行要說法,要他公開向薛宴辭道歉。
那時候,路知行隻是一個勁兒地道歉,卻從不說原因。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後來薛宴辭回國知道這件事後,出資建了這家醫院給薑哲夫婦,同樣也送她的室友馬思思去香港讀了應用心理學碩士。
這家醫院也同樣是薛宴辭的私人診所。
“你看著薛宴辭,就這一片,不要給她多吃,睡不著也不要多給。”
路知行接過薑哲遞來的藥,看看藥盒上的名字,艾司唑侖。第二類精神藥品管控。
“你看好她,我先走了。”
“知行,不送送我?”薑哲一句話將路知行拉回現實,隨著他出了病房門,來到走廊。
“薛宴辭現在的精神狀態已經差到極點了,這一片藥大概能讓她睡四小時,就會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