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去單位。”
“不用。”
“調查組這兩天會進駐中電集團,是本次儘調的最後一步,隻有兩天。”
在表演恩愛夫妻這方麵,薛宴辭和路知行都是天生的好演員。
他會下車給她開車門,與她擁抱,遞切好的水果給她,目送著她過了旋轉門,刷卡乘電梯後,再開車離開。
薛宴辭剛到中電集團工作那幾個月,路知行確實每天都是這樣做的。後來兩人工作越來越忙,也至少每周有一天他是這樣做的,後來,就再也沒有過了。
下午五點一刻,薛宴辭到地庫,路知行在等她,接她回家。
就這樣到第三天早晨,薛宴辭說調查組昨晚已經離開了,不必再送她了。
“今天是在中電集團最後一天了吧。”
薛宴辭點點頭,撈起一片魚片放到葉嘉念碗裡,“姑娘,多吃魚,會變聰明。”
“我送你吧。”
薛宴辭答一句好,轉頭開始和女兒說話。自從廈門回來,路知行說什麼,薛宴辭都會答應。
“姑娘,這周結束後,你就不用去幼兒園了。三周後,我們去北京讀幼兒園,好不好?”
葉嘉念開心極了,“媽媽,那我們這三周做什麼?”
“你想做什麼?媽媽都帶你去做。”薛宴辭取一張餐巾紙將女兒嘴角殘留的牛奶漬擦淨。
“我想和媽媽在院子裡蕩秋千。”
“好,我們就在院子裡蕩秋千。”
“媽媽,我想你看我騎小馬。”
“好,媽媽每天都陪你去騎小馬。”
不僅是路知行說什麼,薛宴辭都會答應,女兒說什麼,她也都會答應。
路知行依舊看不明白薛宴辭,但仍不死心地將剝完殼的茶雞蛋遞給她,問一句,“晚上有聚會嗎?宴辭。”
“沒有。”薛宴辭抬頭對著路知行笑了笑,同他解釋一句,“中午會和幾個同事在食堂簡單聚一下。”
下午四點,陳禮說葉先生帶著葉嘉念小公主在樓下,薛宴辭將已經收好的相框又擺回書櫃。
“媽媽,這個送給你。”
薛宴辭接下女兒遞來的宮粉山茶花,彎腰親了親女兒的小臉蛋。葉嘉念自廈門回來後,整個人開心了不少,食欲也變好了,長胖了一小圈。
“媽媽,這個是我和爸爸寫給你的信。”
「薛宴辭,我愛你,永遠愛你。」
「媽媽,我也愛你,永遠都愛你。」
嗯,桃子味的。
“宴辭,拍張照片吧。”路知行這三天的要求特彆多,要薛宴辭穿某條裙子,要她穿某雙鞋,要她這樣,要她那樣。
他還是在害怕,他極度恐懼的時候就會這樣。用一件衣服、一雙鞋、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要求反複試探薛宴辭是否真的原諒他了。
“媽媽,我也要。”葉嘉念扯扯薛宴辭的裙擺,聲音軟糯糯地,“媽媽,我也想拍照。”
薛宴辭笑著同意了,從兩個人的合照變成一家三口在薛宴辭辦公室的合照,又好幾年過去了。
“姑娘,過來。”薛宴辭時隔三個月,又一次向葉嘉念伸出雙臂,“媽媽抱你,爸爸肩膀痛。”
“爸爸的肩膀還沒好嗎?”葉嘉念疑惑一句。但爸爸葉知行、媽媽薛宴辭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關於路知行的肩膀痛、關於薛宴辭一晚又一晚地咬傷,這是獨屬於夫妻兩個之間的秘密。
葉嘉念很重,薛宴辭抱著她有些吃力。路知行攬著她的腰,她靠在他身上,才好一些。陳禮連著按了無數次快門,路知行都沒舍得鬆開攬在薛宴辭腰間的手。
這樣的時刻,太難得了。
兩年四個月,沒有拍過合照了,沒有拍過家庭照了。路知行隻想要多拍一張,再多拍一張。
“阿禮,請宋文靜過來,我們也應該拍一張的。”
薛宴辭與陳禮、宋文靜拍完照片後,又和葉嘉念拍過好多張。這個小姑娘磨起人來,和薛宴辭一模一樣。
路知行覺得這一切都特彆好,遲疑片刻,他還是不好意思的乞求著開口了,“宴辭,可以和我拍一張嗎?”
薛宴辭辦公桌後的書架上,有三張照片。
第一張是她的博士畢業照,第二張是葉嘉念百天時一家三口的合照,最後一張就是她第一天來中電集團上班時,捧著一束宮粉山茶花與路知行在這間辦公室拍的合照。
“好。”薛宴辭笑著答應了。
下午五點一刻,薛宴辭坐在沙發上,等著路知行和女兒葉嘉念給她收拾東西下班。葉嘉念來過這間辦公室很多次,對這裡很熟,比路知行還熟。
父女兩個折騰了二十分鐘才收拾完畢,一家三口就此離開。這一階段的工作徹底結束,更高的職位,更大的權利在等著薛宴辭。
晚九點,她問,“好些了嗎?”
“嗯。”
“過來。”
“解開。”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