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辭,你那個叫淼淼的師妹,姓什麼?”
“得罪你了?要尋仇?”薛宴辭將麻婆豆腐放溫水裡涮過兩遍,才放到葉嘉碩碗裡,笑眯眯地看著兒子拿著把勺子,怎麼都沒法兒將豆腐放到嘴巴裡的滑稽樣子哈哈大笑。
“沒什麼。”章淮津假模假式的顧忌著他虛偽的麵子,“最近看她和在美國的時候有點兒不一樣了,更漂亮了。”
“怎麼,淼淼這幾年長得和我很像?”薛宴辭一邊和章淮津打趣,一邊又夾塊土豆到葉嘉碩碗裡。
路知行實在看不過去薛宴辭每天吃飯都要逗兒子的模樣,起身將葉嘉碩抱到懷裡,喂著兒子一口一口將輔食吃掉。
“薛宴辭,彆那麼自戀,你是長得好看,但也不至於人人都照著你長吧。”章淮津今天心情貌似特彆好,隻和薛宴辭鬨著玩,若是換成往常,討論這種話題,早吵起來了。
“你喜歡上她了?”薛宴辭不經意間問一句,但路知行看出她的喜悅了,是那種打心底裡的高興與驕傲,很像一個長輩。
“不知道。”章淮津迷茫地搖搖頭,但眼裡頃刻間就又滿是光芒了,“但那天我去找知行,看她過來跟知行談合同的樣子和你是有點兒像的。”
路知行停下喂兒子吃飯的動作,拿起公筷夾一塊柱侯蘿卜燜牛筋到女兒麵前的餐盤,提醒孩子認真吃飯。葉嘉念自上個月跟著大伯母魏黎去了一趟仁川,作了兩場學術宣講回來之後,就變得特彆愛聽八卦。
“搞半天,不還是因為和我像嗎?”
章淮津放下湯勺,思考了好一會兒,“像,也不像,你們倆表達能力和思維邏輯能力很像,但是談判水準不像,你在這方麵比她狠多了。”
薛宴辭狠狠瞪了章淮津一眼,她知道自己做事狠毒,但絕不允許有人這麼議論她。
“知行,和我很像嗎?”薛宴辭轉頭問路知行一句,但因著表情轉換不夠快,嚇得葉嘉碩往爸爸葉知行懷裡鑽了鑽,媽媽薛宴辭有多厲害,小小的葉嘉碩看的清楚明白。
“不像,大師姐的表達能力和思維邏輯能力也是這樣的。”路知行說謊了,還是有點兒像的。
薛宴辭在思維邏輯這方麵十分大膽,因為她信奉一句話「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司淼十分信任薛宴辭,自然也是信奉這句話的。
大師姐沈意菲則是十分嚴謹細致的,她喜歡用結果來證明一切。
“章章,你喜歡的,可能是杜克大學,醫學部實驗室培養出來的思考方式,並不是某個人。”
“那不至於。”章淮津笑得心花怒放,“看到她之後,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忘了你十八歲的樣子,隻剩下一種感覺了。”
薛宴辭高興極了,“姓司,司淼。”
“她家庭怎麼樣?父母做什麼的?有沒有什麼家族遺傳病史?”
“章淮津,你一個二婚的,你還好意思挑人家姑娘的家庭情況?”
葉嘉念被自己媽媽這句話逗笑了,笑到咳嗽,咳嗽到臉紅,嚇得路知行連忙拍拍女兒的後背,反複詢問有沒有卡到什麼東西。
路知行不敢讓薛宴辭獨自吃魚,就是因為她有一年在外麵吃飯,偷聽隔壁桌的八卦,笑個不停,導致喉嚨卡住一根魚刺。對於這件事,路知行一直都特彆緊張。
“我為什麼二婚?你不知道是嗎?”
“我知道,可淼淼知道嗎?她父母知道嗎?她知道你是什麼人嗎?知道你們家有多險惡嗎?”
章淮津聽著薛宴辭這一連串的指責,十分沮喪,“哎,彆這麼說,我們家人都死完了,隻剩我了。”
“你不是還有很多旁係親戚嗎?”
很明顯,薛宴辭並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報仇的機會,誰讓章淮津在幾分鐘前說她辦事狠毒呢?
“那些人都不重要,我總不能滅九族吧,回頭我死了都沒法兒去見我們家老爺子。”
章淮津滅沒滅章家的九族,連路知行這個外人都有所耳聞,三年前傳的可是沸沸揚揚,那時候章老爺子身體還十分健碩呢。章淮津的狠毒不亞於薛宴辭,章淮津做事的手段更是甚於薛宴辭。
章家旁係親戚二十八支,現如今就隻剩下五分之一了,而這僅剩的五分之一,還都是些擺設。
就算是當初在第一時間選擇依附、服從章淮津的人,也都在最後一刻被他除掉了。章淮津為了將來能順順利利給薛宴辭鋪路,他必須要將整個章家握在手心裡,這是明擺著的事。
薛宴辭冷笑一聲,她對章淮津這個爺爺,簡直討厭到了不可饒恕的地步。人都已經過世了,可她每次提起來,都還要再說上幾句。
“淼淼父母家在北京,是很普通的職工家庭,獨生女。沒有什麼遺傳病史,但這幾年她母親腰椎不好,也是上年紀的緣故。”
“淼淼是個特彆努力的女孩子,人也很聰明,很善良。心裡沒城府,也不會算計,更沒你這麼多疑。”
“章淮津,往前走一步吧,但不管怎麼樣,都不要傷害到人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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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宴辭,你會怪我嗎?”章淮津語氣裡滿是委屈。
路知行抬頭皺著眉看一眼章淮津,又看一眼薛宴辭。這兩個人之間的那些事兒,他是知道一些的,但也從來沒真的在意過,可十秒之前章淮津這句滿是委屈的詢問,卻令他無比生氣。
“怪你什麼?”薛宴辭問一句。
“我之前說過......”章淮津垂頭喪氣地,“我永遠都不會忘了我們的十八歲,但現在,我好像已經記不清了。”
薛宴辭將筷子放到筷枕上,十分平靜,“章章,彆這麼神經病,趕緊吃飯,吃完飯再說。”
這頓晚飯吃得很快,路知行、薛宴辭、章淮津各自懷揣心事,隻有葉嘉念是一副聽八卦的模樣,葉嘉碩吃飽了就伸著手,鬨著要爸爸抱,要爸爸抱。
“走吧,去書房。”
章淮津坐在餐椅上,一動不動,“不去,你家書房有監控。”
“說得好像你家書房沒監控似的。”薛宴辭反駁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