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兒說唄。”
“一會兒我姑娘要在這兒上鋼琴課。”薛宴辭好像突然明白章淮津為什麼不願意到有監控的地方去談這些事,自己和他真正的分開,就是因為一段監控。
“去二樓客廳說吧,沒監控。”
薛宴辭從飯廳走到樓梯口,才發覺隻有自己和章淮津,回頭想看路知行為什麼沒有過來,卻隻看到他正抱著兒子在客廳舉高高。
“知行,過來。”
“你和章章聊吧,他應該有話想單獨和你說。”路知行扛著兒子朝薛宴辭說話的樣子,渾身都充滿了拒絕。
“那先說好,一會兒不許和我生氣。”
路知行點點頭,扛著兒子在客廳開始玩飛行遊戲,樂得葉嘉碩咯咯地笑個不停。
薛宴辭喜歡過章淮津,為章淮津付出過真心,這都是事實,章淮津賴在薛宴辭身邊這麼多年,一直不肯放下也是事實,路知行都知道的。
但愛情,不是詆毀,更不是斥責,是保護她的過去,嗬護她的未來,自然也包括維護她的名聲。
“章章,關於你說,我會不會怪你這件事,我不會的。我從來就沒怪過你,十八歲的時候,沒有怪過,現在更不會怪你。”薛宴辭態度誠懇,語氣平靜,沒有一絲兒情緒。
章淮津質問一句,“你為什麼不怪我,難道你一點兒都不難過嗎?”
“十八歲的時候我很難過,難過到覺得天都要塌了。可是,我不會怪你。真正喜歡過你,所以舍不得怪你。”
章淮津的思緒被扯回十八歲那年,他真正和薛宴辭談戀愛是從十六歲那個夏天開始的。廈門的夏季特彆長,還伴隨著大量潮濕的陰雨天。宋寓幾乎每天放學後,都要拉著薛宴辭去圖書館學習,做習題。
薛宴辭是個特彆貪玩、懶散的人,她和宋寓提過很多次分開,宋寓都沒有同意。
那天周五,薛宴辭和宋寓在校門口因為要不要去圖書館的問題吵架,具體吵了什麼,章淮津沒聽清楚。但宋寓最後要求薛宴辭把他送給她的一個什麼矽硼鎂鋁石還回去,薛宴辭從書包裡拿出來扔給宋寓後,轉身就走了。
那天雨特彆大,章淮津追過去想跟薛宴辭說點什麼,但她連停一下都沒有。
當晚章淮津就求自家父親到香港買了一顆更大的矽硼鎂鋁石頭,第二天中午他就帶著一塊和自己拳頭一樣大的石頭送給薛宴辭,和她表白,請她和自己談戀愛。
薛宴辭同意和章淮津談戀愛,但沒有收下那塊石頭。
從那之後,薛宴辭也沒有收過章淮津送的任何禮物。除了鮮花,她會隨手交給家裡的阿姨插瓶之後放在她臥室。
“那在美國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肯重新接納我。”
“嘗過牛奶糖就不想再吃水果糖了。我喜歡過你是真事,為你難過到天都要塌了也是真事。”薛宴辭仍舊是一副態度誠懇,語氣平靜的神態,“但我更愛路知行,沒有路知行在我身邊,我活不下去。”
“我之前說過了,我和你,我們是同一類人,我們隻會索取愛,但知行不是。他會給我無窮無儘的愛,他甚至會犧牲掉自己來保護我,這些東西,我和你,我們都做不到。”
“我和你,我們之間是無限的猜忌、懷疑、折磨。章章,愛情不是這個樣子的,婚姻也不該是這個樣子的。你具備擁有幸福的能力,但不是和我。”
章淮津神色黯然,他不是不想給薛宴辭無窮無儘的愛,可他從來就不知道愛是什麼樣的,又怎麼能給她呢?至於犧牲掉自己來保護她,他也可以去做,但自己真這麼做了,章家又該怎麼辦呢?
章淮津不是路知行,正因為一無所有,所以才能義無反顧。
薛宴辭借著客廳燈光看了好一會兒半靠在沙發上的章淮津,心裡還是難過的。
她永遠感激那天陪著自己在雨裡走了一個多小時的,十六歲的章淮津,也永遠喜歡那個頂著高燒,捧著塊石頭來自己家,一邊吵著要送給自己,一邊咒罵宋寓那塊破石頭有什麼了不起的,既沒他的大,也沒他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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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切都結束了,那兩年的吵鬨不僅是章淮津一生裡最好的時光,也同樣是薛宴辭這一生裡隻要提起,仍然會讓她感覺到十分美好溫暖的一段回憶。
“小辭,你覺得我和司淼有可能嗎?”
“你捧出一顆真心去嘗試過了,有沒有可能,你自己就知道了。”薛宴辭打開酒櫃,倒杯紅酒,推給章淮津,“你和司淼的答案在你和她之間,在未來。不在我和你的聊天中,更不在我和你的過去中。”
章淮津端起酒杯喝一口,“如果我去愛司淼,我真的怕自己會忘掉你的,薛宴辭。”這杯酒是赤霞珠,是薛宴辭和葉知行訂婚宴上的喜酒。
“你忘不掉我的,咱們兩家從祖父輩開始就是世交,到我和你這一輩,也一樣是世交,以後孩子們也是一樣的。”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章淮津爭辯一句,他太想要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了。
“忘掉我也無所謂的,章章。我已經向前走了十三年,可你還一直困在我們的十八歲,我對此一直很遺憾。我希望你可以像我一樣,過的好,過的幸福。”
“我們以後還會是好朋友嗎?”章淮津又問一句,他太想要一個可以長久待在薛宴辭身邊的身份了。
“當然會,無論以前發生過什麼,或是以後會發生什麼。我們從五歲起就是好朋友了,這事變不了的。”
“以後可以跟你和知行做親家嗎?”章淮津又問一句,他太想和薛宴辭、葉知行產生鏈接了。
“如果孩子們長大後願意,知行也同意,我沒什麼意見。”
“章章,彆把這個事當作是你和司淼談戀愛、結婚的目的。人這一輩子很長,好好活著。讓我也看看,你幸福起來是什麼樣子的。”
得到所有既定答案的章淮津終於將懸著的一顆心放回肚裡了,轉而開始為他心愛的女孩籌謀,“你怎麼教會知行生意場上這些事的?”
“請我爺爺教的。”薛宴辭停了一秒,就讀出了章淮津的想法,“你是想讓司淼以後和你一起打理章家?”
“嗯,她具備打理章家的能力,這也是我看重她的一個主要原因。”
薛宴辭又開始嘲諷章淮津了,“你都還沒去表白過,人家都不一定能同意,你就想這些是不是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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