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孩子是薛家的孩子,與她們的母親是誰,關係並不大。
“那就都送過來吧,放半北藕榭住著,孩子太多,容易吵到姥姥。”薛宴辭將這事應下,轉頭問問葉嘉念,“姑娘,學校有外語課嗎?”
“有啊。”
“都有什麼,有德語嗎?”
“沒有德語,就是聯合國六大語言。”
薛宴辭拿著湯勺在碗裡攪來攪去,她在找蝦仁。葉承櫻看看女兒,終究還是提醒她一句,“小辭,彆跟孩子說這些。”
“葉嘉念,你想學德語嗎?”薛宴辭撈一個蝦仁給女兒,又補充一句,“姑娘,德語很有趣的。”
“我不想,我已經選英語了,我想和媽媽讀同一所大學。”
葉嘉念的三個我,徹底將薛宴辭的念頭打消了。姥爺杜仁禮留下的那本手記並沒什麼特彆之處,但寫在最後一頁那句德語觸動到薛宴辭了。姥爺說,要開采世間所有的礦石,要送世間最漂亮的珠寶給葉家的姑娘。
“媽媽,你在學德語,是想要去德國繼續讀書嗎?”
薛宴辭摸摸女兒的頭,“沒有,因為媽媽答應了彆人一件事,所以學一下。”
吃過早飯,薛宴辭和路知行開車送孩子去學校。她還是沒忍住嘗試著抱了一下兒子,路知行從底下托著,最終還是能夠將葉嘉碩放進安全座椅的。
“謝謝媽媽。”
“和爸爸媽媽永遠都不用客氣。”
葉嘉念的小學和葉嘉碩的幼兒園離得很近,轉個彎就到了。葉嘉念很乖,和爸爸媽媽擁抱過後,就跟著其他同學一起進校門了。
隻是葉嘉碩背著書包,站在校門口沉默了兩分鐘,突然抱著薛宴辭的腿開始嚎啕大哭,“媽媽,我不想去幼兒園。”
路知行被兒子嚇到了。
葉嘉碩從到廈門就開始讀幼兒園,至今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從沒鬨過脾氣,一直都特彆聽話,無論是自己來送,還是薛藺禎、葉承櫻、魏黎來送,從來就沒出現過今天這樣的事兒。
“為什麼不想去?”薛宴辭沒法兒蹲在地上和兒子說話,隻好一直彎著腰給兒子擦眼淚。
“就是不想去。”
路知行彎腰將兒子抱進懷裡,葉嘉碩哭得太傷心了,大眼睛水汪汪的,他都有點兒不忍心了,都想帶兒子回家了,一天不讀書,也沒什麼要緊的。
“嘉碩,你第一天讀幼兒園的時候,媽媽很想和爸爸一起送你來的。但那天媽媽還沒有學會走路,不想坐著輪椅來送你上學。因為被其他小朋友看到,會和你討論這件事,媽媽不喜歡被不相乾的人議論。”
“但是,等你以後讀小學、讀初中、讀高中、讀大學、讀碩士、讀博士,媽媽都會和爸爸一起送你到校門口,好不好?”
葉嘉碩不哭了,轉而開始問媽媽什麼是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碩士、博士。薛宴辭戳戳路知行,要他解釋給兒子聽,路知行想了老半天,開始騙兒子,“是很好玩的地方,你會喜歡的。”
“比幼兒園還好玩嗎?”
“好玩太多了。”路知行答道。
幾年前,路知行哄騙女兒第一次去讀幼兒園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幼兒園是一個特彆好玩的地方,比家裡好玩太多了。”
葉嘉念當晚從幼兒園回來後,就和路知行大吵一架,“爸爸撒謊,爸爸是騙子......”
路知行其實並非要欺騙女兒和兒子,他完全就是為了和女兒、兒子吵架,因為他本人就是這麼被自己的媽媽周錦聞騙去幼兒園的。關於媽媽周錦聞的記憶越來越少了,也越來越模糊了,路知行不想忘了自己的媽媽。
“兒子,要不要拍照?”薛宴辭從包裡取出濕紙巾將葉嘉碩的臉擦乾淨,又給孩子塗上麵霜,她最受不了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孩子醜兮兮的。
“要!”
葉嘉碩太大聲了,震的路知行耳朵疼。
但他突然明白兒子今天為什麼會哭會鬨了,一是他第一天讀幼兒園的時候,媽媽沒來送他;二是那天在校門口沒有拍照。
其他小朋友都是爸爸媽媽來送的,葉嘉碩隻有爸爸,其他小朋友都和自己爸爸媽媽在校門口拍了合照,葉嘉碩沒有。
這個兒子,不簡單。
拍完合照,葉嘉碩又親自拿著手機劃拉著看了好幾遍,囑咐爸爸十幾遍,今天一定要打印出來,裝在相框裡,明天要帶來幼兒園,才肯背著書包進學校大門,跟著老師進了教學樓。
下午兩點半,薛宴辭推掉康複訓練老師的安排,拉著路知行火急火燎地返回病房,洗過澡後,坐在化妝鏡前折騰了整整四十分鐘,換了好幾套衣服,才肯出門。一路上不斷地催促路知行開快點,再開快點。
“幼兒園五點才放學,你彆急。”路知行提醒一句。
“你懂什麼?我要排在第一個。”
薛宴辭如願了,四點三十五就到校門口了,一個家長都沒有,她排在第一個。
“那是我媽媽和我爸爸。”
路知行瞧著自家兒子得意洋洋和身旁小朋友講話的樣子,不禁在心裡感慨一句,薛宴辭真是一個特彆好的媽媽,在為人父母這方麵,自己遠不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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