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行沒動,他是真生氣了。
“爸爸,姐姐不是故意的,姐姐就是工作太忙了,上學也太累了,才沒有做好的。”
路知行瞪葉嘉盛一眼,“你姐姐罵你的時候,你忘了。”
“姐姐罵我,也都是為了我好。”葉嘉盛大聲嘀咕一句。
聽完這話,薛宴辭有那麼一瞬間,第一次覺得自己有問題,自己這麼傲氣的人,怎麼會生出這樣沒骨氣的兒子?
薛宴辭疼葉嘉盛,一是因為葉嘉盛是三個孩子裡和路知行長得最像的,第二個是葉嘉念和葉嘉碩同葉嘉盛的年齡差距太大,總是會用大孩子的邏輯去要求弟弟,總是吵架。
可現在看來,她這個做媽媽的,完全就是在自作多情,這三姐弟,關係好得很。
路知行接過電話,“葉嘉念,正因為爸爸分管財務,正因為爸爸是董事長,才會駁回你的報銷申請。”
“念念,在家裡,你怎麼鬨,爸爸都會耐著性子教你一遍又一遍,但在公司裡,流程就是流程,所有人都一樣。不會因為你是我和媽媽的女兒,就會享有任何特權。”
“除此之外,你是爸爸媽媽的女兒,是葉家、薛家的孩子,所以更應該做好所有事。”
「爸爸,那可以改改全勤的規定嗎?我真的做不到每月工作二十天,我還要上學的。」
“你做不到,不代表彆人做不到。”
「爸爸,那能改改我的薪資構成嗎?全勤占薪資的一半,我真的做不到。」
“可以,那你的零花錢就減半。”
葉嘉念悻悻掛了電話,在電話那頭狠狠罵了一句,“還是媽媽最疼我。”
“老公,你對女兒,真的太嚴苛了。”薛宴辭接過電話又給葉嘉念發了消息,又給女兒轉了一筆錢。
反正都是從路知行的副卡裡出,薛宴辭一點兒都不在乎。女孩子花銷本就大,自家女兒又生得好看,就應該趁著年輕多買些漂亮衣服、漂亮珠寶,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路知行反問一句,“有爸媽對你嚴苛?”
“那倒沒有。”薛宴辭沉默了好一會兒,又說,“可葉嘉念、葉嘉碩、葉嘉盛都是我辛辛苦苦生出來的,這麼多年,孩子也都很乖巧,也都很努力,你不能事事都這麼嚴格吧。”
“媳婦兒,孩子都漸漸地長大了,你不能總惦記著他們小時候的事兒,該管就得管。咱家這三個,從小就會撒嬌,就會拿捏人,總不能一輩子都這樣吧。”
“那我一輩子都是這樣的。”薛宴辭又開始不講理了。
“宴辭,結婚之前,爺爺、姥姥、爸媽、大哥、二哥寵著你,結婚之後,我寵著你,這都是很正常的事。但你有沒有想過,咱姑娘以後遇不到很好的丈夫怎麼辦?嘉碩和嘉盛都是男孩子,總不能讓他們在另一半身上去索取愛吧?”
路知行若不說這話還好,可他堅定認為自家閨女以後遇不到很好的丈夫這句話,徹底惹怒薛宴辭了,“那怎麼了?我的孩子都留在我身邊,我自己寵著、養著就是了,不要你管!”
“彆胡扯了,薛宴辭……”路知行試圖講講道理,“你比誰都更清楚,得送咱家孩子出去的事。現在不教導好他們,以後都是要吃虧的。”
“路知行,你真狠心。”
薛宴辭罵完路知行,帶著葉嘉盛進了試衣間,選好後,又給葉嘉碩、葉嘉念各買了一套新雪服,一句話都沒有和路知行說。
“媽媽,你彆和爸爸生氣了。”葉嘉盛一手拎著衣服,一手拉著薛宴辭撒嬌,“媽媽,你就彆和爸爸生氣了,爸爸不是有意的。”
“我才不和你爸生氣。”
路知行走在母子倆身後,聽著這對話,隻覺得好笑。
薛宴辭怎麼可能沒生氣,她這是快氣爆炸了。如果不是因為此刻在公共場合,有葉嘉盛在場,她早就一巴掌打他屁股上了。
“媳婦兒,還生氣呢?”路知行用了薛宴辭最喜歡的香水站在她麵前,哄她一句,“好姑娘,彆生氣了……”
“路知行,你如果再敢教訓姑娘和兒子,彆怪我和你翻臉。”
“明明就是葉嘉念的發票沒貼好,怎麼還怪上我了?”路知行還委屈上了。
“姑娘沒貼好,你就不能教教她嗎?就非得卡她的報銷?你讓脈絡同方的人怎麼看她?你讓手底下的人怎麼看她?”
......
路知行看一眼時間,十點半,立刻給葉嘉念打了視頻電話。
“爸,彆罵我了,我正在重貼了。”
路知行瞧著鏡頭裡的女兒,到底還是心疼了。十點半了,葉嘉念還沒回家,還在辦公室加班貼票。
“沒事兒,姑娘,彆貼了,以後你的票據都寄到通納生物,爸爸給你貼好,再給你寄回去。”
“不用了,爸,我以後都會自己貼好的。”
葉嘉念又同父母、兩個弟弟閒聊幾句,就將電話掛掉了。薛宴辭狠狠瞪路知行一眼,出門去健身房了,隻剩他坐在後廳檢查兩個兒子的作業。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葉嘉念就不管葉知行叫「爸爸」了,開口、閉口就一個字「爸」;葉嘉念也不朝著他撒嬌了,也不會求爸爸幫她做事情了;葉嘉念也不再向葉知行展示她的成就和驕傲了。
路知行拿出手機翻翻相冊,上一次和女兒合照,還是三個月前在一個經貿論壇上,薛宴辭在群裡說想看看父女倆的合照,葉嘉念才同意拍的。
女兒長大了,不再是爸爸一個人的小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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