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價格怎麼樣？什麼時候能弄過來？”
姚主任雖然是負責後勤供應的，這幾年也過手了不少糧食和肉。
但自從災荒開始，上頭的物資供應量就直線下降。彆說肉了，每天吃的糧食都得掐著手指頭算，生怕下一頓就得讓全部師生餓肚子。
“一整隻活羊，大概有70斤。不要票，隻要300塊錢。如果您決定要的話，我明天早上，就用自行車馱過來。”
姚主任聽到周守義的話，眼睛裡閃過一絲驚喜，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這個價格能買到一隻羊實在是太劃算了。不要票的話更是難得。
可是學校的經費也很緊張，這300塊錢也不是個小數目。
“周守義同誌，你這個價格確實很實惠。不過你也知道學校的情況，這300塊錢的開支，我得好好考慮考慮。”姚主任皺著眉頭說道。
現在的學校和後世可不一樣。政府撥款動輒幾個億，幾十個億。而且還能從學生人頭上收錢。可現在的學校不止不收錢，還要給學生補貼，國家給的經費也很緊張。
除了像周守義這種還在本地掛職的學生之外。其他外地來的學生，每個月都會補貼30塊錢，而且糧本和本戶口都暫時遷到了學校。所有的糧食供應，也都從學校走。
學校可不像一線工廠，自身有收入，完全就是純支出。看學校食堂每天的供應情況，就知道學校的經費有多緊張，壓力有多大。畢竟以他們現在的撥款量，可沒有能耐去黑市買糧食和肉，畢竟那比市價最少要翻個四五倍。
“姚主任，我明白您的難處。可買羊的機會也不是隨時有，我這也是借著過節的便利，走了廠裡的渠道。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兒了。”
周守義可沒想到學校這麼困難，他本意是借著過節，幫忙弄隻羊，讓學校裡的師生都能吃到羊肉，順帶擴大自己的人脈，與老師和同學都打好關係。
“要不這樣吧。您如果決定要，我可以先把羊弄過來，學校可以先付一部分錢，剩下的等過段時間再給也行。”
看姚主任還在那裡皺著眉頭，周守義想了想說道。
楊文清也在一旁幫腔：“姚主任，我覺得這是個挺好的機會。咱們學校師生好久沒吃到肉了，這羊弄來，大家肯定高興。不行的話，咱們這些老師和管理人員都出些錢，當做咱們集體購買。”
楊文清他們這些教授，和學校裡乾部，級彆可都不低。以楊文清教授的級彆，每月的工資都在兩百塊錢以上，還有不少的其他補貼。
他們其實並不缺錢，缺的是糧食和肉，缺的是買東西的渠道。
“集資不行。公是公，私是私。咱們不能亂搞。”
姚主任又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說：“小周，你明天把羊弄過來吧。錢的事情，我儘量先給你一部分。”
“好的，姚主任，我明天一準把羊送弄過來。”
周守義可不怕學校不給他錢。這個時代的政府和官方機構，還是有些公信力的，可不像後世一樣，官方機構就是最大的老賴，拖垮了無數的小企業。
再說了，一隻羊而已，不給錢也無所謂，就當他請學校裡的師生吃飯了。
“周守義同學，你也不用擔心，學校肯定會儘快把錢湊齊給你的。”出了後勤辦公室，楊老師怕周守義擔心錢的事，對他安慰道。
“楊老師，我不擔心，錢隻是小事。能為學校做點事，讓大家都能改善一下夥食，我也挺高興的。”周守義笑說道。
周守義回到教室，並沒有聲張，隻是像平時一樣繼續上課。
晚上一下課，周守義就帶著東西去李進步家和毛建軍家走了一趟，一家象征性的送了五個月餅，算是節前的問候。
這可不是周守義小氣。五個月餅最少也是5、6塊錢的東西。如果再繼續送肉，就有點太高調了。現在隨隨便便1斤肉就3塊以上。一隻雞，一隻兔，都在十五六二十塊錢，誰家送的起。
他要是頻繁的給各家送這些東西，誰都知道有問題。而且他也沒時間操作，或和他們交易，隻能等過年再說了。
從兩家出來，最後又去了一趟秦科長家。也是一視同仁的五個月餅。拒絕了秦科長家的熱情挽留，回家後已經快8點了。
這給人家送禮也不是單純的支出，因為每家都會回禮。周家這一天雖然月餅沒少送出去。但收回來的東西同樣也不少。
回禮的一部分，同樣是月餅。另外還有紅棗，李子等水果。其他還有少量的糕點，紅薯乾糖果等東西。
說來，周守義忙碌之下也是忘了，竟然沒給家裡帶水果。
不過有了眾家的回禮。家裡各種水果加起來也有個6、7斤了。
晚上院裡彌漫著燉肉味兒。不隻是周家煮雜碎，燉雞。院裡的其他人家也在煮羊雜。不過人們可不是今天就把明天過節的東西都給吃了。
今天隻是先煮熟了撈出來，用鹽醃上，以防壞掉，明天才會加調料和土豆熬雜碎湯。而煮過羊雜的湯，可能會熬些糊糊，或者煮些菜吃，也算是一頓有油水的飯。
羊雜必定會是明天中秋佳節時的硬菜。
第二天清晨，周守義騎著自行車來到了學校附近。找了個偏僻地方，把在空間中綁紮好的羊。用繩子捆在了車後座上。
到了學校，周守義直接把羊帶到了食堂。姚主任和楊老師，還有食堂的師傅們，早已在那裡等著了。
看周守義把羊馱來了，幾個食堂的大師傅不用人吩咐，麻溜的就把羊解開，抬了下來。
姚主任看著羊，笑著說道：“這羊可真不小。”
“是啊，看起來還挺肥的。”楊老師也高興的點點頭。
食堂的師傅們，則是一臉興奮的準備殺羊。在這個物資匱乏的時期，一隻將近70斤的羊，對於食堂來說，簡直是一份大禮。
一隻羊雖然不多，但是對於隻有三個進修班150人來說，已經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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