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五六歲,穿著一件明顯是大人衣服改小的舊t恤,袖子長得拖到了手肘。她懷裡抱著一遝薄薄的塑料袋,有人買燒餅,她就抽一張遞過去。
她不哭不鬨,也不說話,就睜著一雙大得嚇人的眼睛,安靜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
那是原主。
小時候的原主。
那個女人,是王秀蘭。比醫院裡那個虛弱的婦人年輕許多,但眉眼間的愁苦,像是刻在骨子裡的,一點沒少。
一個流裡流氣的小青年晃過來,拿了個燒餅,啃了一大口,才慢悠悠地掏錢。
“老板娘,便宜點唄,老顧客了。”
王秀蘭陪著笑:“小本生意,掙不了幾個錢。”
“嘖,真小氣。”青年撇撇嘴,丟下兩塊五,轉身就走。
“哎,還差五毛……”
王秀蘭想叫住他,那人卻頭也不回地鑽進了人堆裡。
她張了張嘴,話又咽了回去,隻是默默地把那兩塊五收進了錢袋。
小女孩抬起頭,看了看自己的媽媽,又低下頭,小手把懷裡的塑料袋攥得更緊了。
夜深了。
人也少了。
王秀蘭用完最後一點食材,開始收拾。鐵板被她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能映出路燈昏黃的影子。
她從車鬥裡拿出一個小保溫飯盒,打開,裡麵是半份涼透了的白米飯,和幾根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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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飯盒遞給小女孩。
“晚晚,吃吧。”
小女孩搖搖頭,小聲說:“媽媽吃。”
“媽媽不餓,你吃。”王秀蘭把飯盒硬塞她手裡,“快吃,吃了長高高。”
小女孩這才小口小口地吃起來。吃得很慢,很珍惜,每一粒米都要在嘴裡嚼很久。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騷動。
“城管來了!快跑啊!”
一聲尖叫,像往熱油鍋裡潑了一瓢冷水。
整條街的小攤販,瞬間炸了。
收東西的,推車的,叫喊的,亂成一團。
王秀蘭的臉“唰”地白了。
她手裡的碗“哐當”掉在地上,也顧不上去撿。
“快!晚晚,快上車!”
她聲音嘶啞,一把將小女孩抱上三輪車的後座,讓她抓緊,另一隻手胡亂地把鍋碗瓢盆往車裡推。
三輪車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在夜色裡瘋狂逃竄。
後麵,是城管車閃爍的燈光和越來越近的嗬斥聲。
風刮在臉上,像刀子。小女孩緊緊抱著媽媽的腰,把臉埋在她汗濕的後背上,嚇得渾身發抖,卻一聲都不敢哭。
她們在小巷子裡繞了很久,直到徹底甩掉後麵的追趕,才敢停下。
躲在一個沒有燈的死胡同裡,王秀蘭撐著車把,大口大口地喘氣,整個後背都濕透了。
過了好久,她才緩過來。
她轉過身,把嚇壞了的小女孩抱進懷裡,用粗糙的手擦掉她臉上的淚和灰。
“不怕,不怕啊,晚晚不怕,過去了。”
她從車鬥裡翻了半天,翻出一個燒餅。是剛才那個小青年沒給夠錢的,她自己舍不得吃,一直留著。
現在,燒餅已經涼了,硬邦邦的。
她把燒餅塞到小女孩手裡。
“晚晚,吃。”
她喘著氣,聲音裡還帶著驚魂未定的顫。
“等我們晚晚長大了,考上好大學,就再也不用過這種日子了。”
“媽給你掙學費,一定讓你上大學。”
“到時候,我們再也不用跑了……”
女人絮絮叨叨地說著,像是在許一個遙遠的願望,又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小女孩抓著那個冰冷的燒餅,用力地咬了一口。
很硬,硌得牙疼。
她卻用力地嚼著,把眼淚和燒餅一起,全都咽進了肚子裡。
那股混著麵香、屈辱和寒冷的滋味,順著喉嚨一路往下,清晰得讓睡夢中的林晚晚,心臟都跟著一陣抽痛。
這,就是原主的人生。
是她用身體和尊嚴換來的那筆錢,所承載的全部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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