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看著蘇清雪那張因為極致的快意而顯得有些扭曲的臉。
她知道,跟這種已經瘋了的人講道理,是沒用的。
但她還是想試一試。
“蘇清雪……你已經贏了。”
“你什麼都有了。”
“放過我吧。”
“你把我弄臟了,對他有什麼好處?他隻會覺得惡心。”
林晚晚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她試圖用最冷靜的邏輯,去喚醒對方哪怕一絲一毫的理智。
可蘇清雪隻是聽著,臉上的笑容愈發溫柔,也愈發殘忍。
“不不不。”
蘇清雪搖著手指,像是在糾正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
“你錯了。”
“他不會覺得惡心。”
“他隻會覺得,你本來就該是這樣。”
“一個從泥地裡爬出來的東西,就該滾回泥地裡去。”
她俯下身,湊到林晚晚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
“而且,我就是要讓他看看,你這副被玩爛了的樣子。”
“我要讓他知道,隻有我,才是乾淨的,是配得上他的。”
“至於你……”
蘇清雪直起身,後退一步,用看垃圾的眼神看著她。
“你就是我用來墊腳的,一塊臟石頭而已。”
說完,她不再看林晚晚,而是對著那幾個流氓抬了抬下巴,語氣輕快。
“開始吧。”
“拍得好看點。”
“錢少不了你們的。”
那幾個男人搓著手,臉上是抑製不住的淫邪笑容,一步步地逼近。
林晚晚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她完了。
“砰——!”
一聲巨響。
廢棄工廠那扇鏽跡斑斑的鐵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
巨大的門板撞在牆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揚起漫天灰塵。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停下了動作,齊刷刷地朝門口看去。
光影與塵埃之中,一個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看不清麵容,但那身凜冽迫人的氣場,卻像是凝固的寒冬,瞬間席卷了整個空間。
顧霆淵。
他怎麼會來?
蘇清雪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血色褪儘。
林建國和那群混混更是嚇得腿都軟了,他們不認識來人,卻能本能地感覺到那是一種來自食物鏈頂端的、絕對的壓製。
顧霆淵邁步走了進來。
他沒有看蘇清雪,也沒有看那些混混。
他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死死地鎖在趴在地上的林晚晚身上。
她被反綁著雙手,頭發淩亂,臉上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嘴角還帶著血。
那件灰色的衛衣上全是塵土,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隻被踩進泥地裡,打斷了翅膀的蝴蝶。
破碎,狼狽,卻又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脆弱。
顧霆淵的喉結,不受控製地滾動了一下。
他眼底翻湧著外人看不懂的、混雜著暴怒與興奮的暗色。
“顧……顧總……”
林建國結結巴巴地開口,他從蘇清雪的反應裡,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顧霆淵像是沒聽見。
他一步一步,走到林晚晚麵前,蹲下身。
他伸出手,用指腹,輕輕碰了一下她紅腫的臉頰。
林晚晚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想躲。
“誰打的?”
他的聲音很低,很沉,聽不出喜怒。
林晚晚咬著唇,不說話。
顧霆淵的目光,緩緩移向旁邊已經嚇傻了的林建國。
“你?”
林建國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顧總!顧總我……我就是教訓一下不懂事的女兒!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顧霆淵身後跟進來的兩個黑衣保鏢,已經一左一右地將他架了起來。
其中一個保鏢,麵無表情地,從懷裡掏出一條手帕,慢條斯理地塞進了林建國的嘴裡。
“嗚嗚嗚——!”
林建國劇烈地掙紮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直接被拖了出去。
那群混混見狀,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想跑。
可他們哪裡跑得掉。
工廠裡,很快就響起了骨頭斷裂的脆響和淒厲的慘叫。
轉眼間,剛才還囂張無比的蘇清雪,成了孤家寡人。
她臉色慘白地看著顧霆淵,嘴唇哆嗦著。
“霆淵……你聽我解釋……我……”
顧霆淵終於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