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就不是什麼好人,一身的酒氣。”
“現在的年輕人真不容易,攤上這種爹……”
江熠沒理會周圍的議論,隻是對保安簡單說明了情況,言簡意賅,邏輯清晰。
“這位先生自稱是我女朋友的父親,過來索要撫養費。我們已經明確告知他,請走法律途徑解決。如果他繼續在這裡騷擾,我們會立刻報警處理。”
保安一聽,立刻明白了。
這種家庭糾紛,他們見得多了。
一個保安立刻上前,板著臉對林建國說:“這位先生,請你立刻離開!不要在這裡影響其他住戶休息!”
另一個保安則用手裡的橡膠棍,不輕不重地敲了敲樓梯扶手,發出一聲悶響,警告意味十足。
林建國被鄰居們指指點點的目光看得臉上火辣辣的,又被兩個身強力壯的保安夾在中間,那點無賴的勇氣早就煙消雲散。
他知道今天這錢是要不到了。
他惡狠狠地瞪了江熠和林晚晚一眼,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狠話。
“你們給我等著!”
說完,就在保安的驅趕下,灰溜溜地逃走了,那背影,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世界終於清淨了。
江熠立刻轉身,將那些探究的視線全部隔絕在身後,用鑰匙打開了門。
“砰”的一聲。
出租屋的門被關上,也隔絕了外麵所有的紛擾。
林晚晚的身體還在控製不住地發抖,手腳冰涼得像剛從冰窖裡撈出來。
江熠一言不發,隻是伸出長臂,將她緊緊地,緊緊地圈進懷裡。
他的胸膛寬闊又溫暖,沉穩有力的心跳透過薄薄的衣料,一聲,一聲,清晰地傳遞過來。
他什麼也沒問,隻是用手一下一下地,輕撫著她顫抖的後背,用自己的體溫,無聲地安撫著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
林晚晚才在他懷裡,悶悶地開了口,聲音裡還帶著濃重的鼻音,聽起來委屈極了。
“我們搬家吧。”
“現在就搬去新家。”
“我一天……一天也不想在這裡住了。”
這個小小的出租屋,承載了她和江熠那麼多甜蜜的回憶。
可從林建國出現的那一刻起,這裡就被汙染了。
她隻要一想到那個男人曾站在這扇門外,用那種貪婪惡心的眼神窺探過他們的生活,她就覺得渾身不舒服,連呼吸都帶著窒息感。
江熠捧起她的臉,用拇指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濕潤。
“好。”
他沒有絲毫猶豫,眼底是化不開的心疼和寵溺。
“我們今晚就搬。”
他立刻拿出手機,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先是打給了24小時服務的搬家公司,用三倍的價格,預訂了最快的一趟車。
然後,又聯係了家政公司,預訂了新房的開荒保潔,同樣要求立刻上門。
一個又一個電話打出去,條理清晰,安排得明明白白。
林晚晚就那麼怔怔地看著他。
看著他為自己忙前忙後,看著他用行動將自己所有的不安和恐慌都一一撫平。
心裡那塊因為林建國而破開的大洞,正在被這個男人用最笨拙,也最溫柔的方式,一點一點地填滿。
當晚,兩人幾乎是連夜逃離了那個出租屋。
行李被搬家公司的師傅們搬上車,他們兩人則開著車,直奔那個還未完工的新家。
因為是臨時決定的入住,房子裡還充斥著一股淡淡的塗料和新家具的味道。
開荒保潔的阿姨們剛剛離開,地板乾淨得能反光,但也僅此而已。
整個屋子空空蕩蕩,連張床都沒有。
最後,江熠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兩個嶄新的睡袋,在地板上鋪開,權當是今晚的臨時床鋪了。
雖然條件簡陋得有些寒酸。
但當林晚晚躺在睡袋裡,看著身邊這個男人熟悉的側臉時,心裡卻湧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側過身,伸出手,緊緊抱住了江熠的腰。
空曠的房間裡,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呼吸聲。
窗外是城市的萬家燈火,璀璨又遙遠。
而在這裡,在這個空曠卻完全屬於他們的空間裡,她終於有了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這裡,才是她的家。
因為,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家。
林晚晚把臉埋進江熠的胸膛,感受著他身上熟悉好聞的味道,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踏實。
“江熠。”
“嗯?”
“謝謝你。”
謝謝你,把我從那個泥潭裡,一次又一次地拉出來。
謝謝你,為我建了這樣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