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國的風波,如同被狂風吹散的烏雲,徹底消失在了兩人嶄新的生活裡。
周末,家居城準時送來了他們訂購的所有家具。
前一秒還空曠開闊到能聽見回聲的客廳,下一秒就被大大小小的紙箱子堆得滿滿當當,幾乎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空氣裡彌漫著新紙板和木材特有的乾燥氣味。
林晚晚看著這滿屋子的“零件”,非但沒有頭疼,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反而亮得驚人。
她像一隻巡視自己領地的小獸,在箱子堆裡鑽來鑽去,最後雙手叉腰,豪情萬丈地宣布:
“江總!我決定了!”
“為了省下那筆不菲的安裝費,也為了體驗從無到有的快樂,我們自己的家,要由我們親手來組裝!”
江熠剛從一個巨大的包裝箱上撕下一張標簽,聞言抬起頭,看著她那副興致勃勃、躍躍欲試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他寵溺地搖了搖頭,放下手裡的東西,對著她行了個不怎麼標準的紳士禮。
“遵命,老婆大人。”
事實證明,林晚晚的提議除了能省錢和提供情緒價值外,對於工程進度的推進,基本起到了反作用。
而江熠,則徹底展現出了一個優秀理工男的驚人動手能力。
那些在林晚晚看來比天書還複雜難懂的安裝說明書,在他眼裡就和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
他盤腿坐在地板上,周圍散落著各種型號的螺絲和零件,神情專注,邏輯清晰。
“老婆,把f03號連接杆遞給我。”
“來啦來啦!”林晚晚屁顛屁顛地從一堆零件裡扒拉出一根,遞了過去。
江熠接過來,看了一眼,無奈地歎了口氣:“這是f04。”
“啊?有什麼區彆嘛!不都長得差不多!”
林晚晚理直氣壯,還湊過去想幫他擰螺絲,結果方向擰反,差點把江熠剛剛裝好的隔板給擰花了。
江熠:“……”
他一把抓住那隻搗亂的小手,把人拉到自己懷裡圈著,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認命地說:
“林監工,你還是負責監督和給我遞水吧。”
“這個活兒,技術含量太高,不適合你。”
林晚晚在他懷裡不服氣地哼唧,卻也乖乖地不再添亂。
她就趴在一旁,看著江熠動作嫻熟地將一塊塊木板拚湊成型。
很快,一個巨大的、帶著原木清香的書櫃,就在他手下拔地而起。
林晚晚看得兩眼放光,覺得自己男朋友簡直帥爆了。
最艱巨的任務,是組裝他們那張兩米寬的大床。
床的結構遠比書櫃複雜,兩人研究了半天說明書,終於在安裝最後一塊床板的時候,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江熠!你拿反了!這塊板子有凹槽的一麵應該朝外!”林晚晚指著他手裡的床板,言之鑿鑿。
江熠累得滿頭是汗,他擦了把臉,堅持己見:“說明書上畫的是朝內,凹槽是用來卡床墊的。”
“你眼花了吧!明明是朝外!”
“朝內。”
“朝外!”
兩個人像兩個幼稚的小學生,為了一塊床板的方向吵得“不可開交”。
最後,爭吵直接升級成了動手。
林晚晚仗著自己靈活,伸手就去撓江熠的癢癢肉。
江熠最怕這個,一邊躲一邊試圖抓住她作亂的手。
“林晚晚!你耍賴!”
“誰讓你不聽我的!”
打鬨間,也不知道是誰絆了誰一下,兩人重心不穩,驚呼著雙雙向後倒去。
身下,是剛剛鋪好的、柔軟又有彈性的床墊。
世界瞬間安靜了。
隻剩下彼此有些急促的喘息,和窗外傳來的、模糊的城市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