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夢後風景_詭玲瓏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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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夢後風景(1 / 2)

一朝風雨滿城憂,臨夜醉夢晨曦歡。

清新氣息塵埃落,愜意庭景群雀鳴。

夢後的風景?

血,濃得化不開,裹挾著鐵鏽與絕望的腥氣,沉甸甸地壓在殤夏的心頭。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破舊風箱的拉扯,灌入冰冷的死亡氣息。汗水、血水與灰塵交織,模糊了殤夏的視線,眼前的世界搖晃、傾斜,宛如一幅被肆意塗抹的殘敗畫卷。

前方,那被翻湧魔氣籠罩的身影——天魔,是畫卷上唯一清晰且猙獰的焦點。它發出非人的咆哮,震動著殤夏的骨骼,也撼動著腳下這座曾屬於玄元宗的巍峨主峰。原本玉石鋪就的廣場,如今已麵目全非,巨大的裂痕如蛛網般蔓延。宗門象征的通天石柱,僅餘半截殘軀,像被巨獸啃噬後的骸骨,孤獨地指向鉛灰色、被戰火玷汙的天空。

「淩霜——!」

嘶吼劃破夜幕。寒玉劍上,蛛網般的裂痕迅速蔓延,黑霧魔氣如巨蟒般纏緊藍衣少女。她掙紮的指尖漸漸無力,最終,連嗚咽都被深淵吞沒,隻剩“哢”的一聲碎玉音。

殤夏的心臟瞬間凍結。

一聲不似人類的咆哮從他喉間迸發,那是孤狼瀕死的嗥叫。枯竭的靈脈被生命之火點燃,氣浪轟然爆開!近身的魔物瞬間化作血雨,而他已如赤色流星般射出。“赤陽”劍芒暴漲,似要焚儘永夜。

三丈。一丈。

淩霜染血的臉龐近在咫尺,他看到她睫毛上懸著的淚珠,映出自己燃燒的瞳孔。

就在他指尖即將觸碰到她衣角的瞬間——

“唧唧啾啾!唧唧啾啾——!”

一陣清亮、短促且充滿生機的鳥鳴,毫無預兆地刺入血與火的戰場,像無形的利刃,精準地劈開了殤夏意識中那根緊繃欲斷的弦。

所有畫麵——翻湧的魔氣、碎裂的寒玉劍、淩霜絕望的眼神、赤陽劍的奪目光芒,如同被重錘擊中的琉璃,轟然碎裂,化作無數旋轉飛濺的彩色碎片,隨即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抽走,沉入無邊黑暗。

夏至猛地睜開眼。

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幾乎要撞碎肋骨。後背一片冰涼黏膩,冷汗浸透睡衣,緊緊貼在皮膚上。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熱的痛楚,仿佛肺葉裡還殘留著戰場的硝煙與血腥。他大口喘息著,像被拋上岸的魚,貪婪地汲取空氣,試圖驅散那幾乎將他溺斃的窒息感。

窗外,天光已大亮。初夏清晨特有的風,帶著草木清甜與微涼露水的氣息,輕柔地穿過半開的窗欞,拂過他的額頭,帶來一絲真實的涼意。那“唧唧啾啾”的鳥鳴仍在,活潑、跳躍、無憂無慮。

他僵硬地轉頭,望向窗外的庭院。

陽光如蜜色的金粉,從梧桐葉間灑落,在青石板上跳躍。昨夜風雨洗淨浮塵,空氣透明如琉璃,葉尖垂著的水珠,將晨光折射成彩虹。麻雀們灰褐的絨毛蓬鬆,嫩黃的喙輕叩濕漉漉的石板,忽然振翅,驚落石榴枝頭的水珠,化作一串銀鈴般的顫音。雀群的嘰喳聲,聚成雲朵,整個庭院在晨光中流動如琥珀。

夏至怔怔地望著,眼神空洞,靈魂似乎還停留在那片血與火的廢墟。他緩緩抬起右手,攤開在眼前。掌心空無一物,隻有一層冰冷的薄汗,在晨光下微微反光。曾經緊握赤陽古劍的力量感、劍柄的粗糙觸感、揮劍斬魔時撕裂空氣的呼嘯,都如幻影般消散。隻剩這真實的、微涼的汗水,和窗外麻雀的喧鬨。

"一朝風雨滿城憂..."

沙啞的嗓音驟然響起,每個字都帶著夢魘的痕跡。

夏至的喉間殘留著低語,聲帶繃緊,冷汗蜿蜒而下。在夢境與現實的交界,他仿佛看到自己從血泊中抽回染血的劍鞘,那冰冷的金屬反光,割裂了二十一世紀的晨曦。水珠混著眼底的青黑,古老的殺意從毛孔滲出,在t恤的棉質纖維間凝結成霜。

他幾乎是逃出家門,奔向熟悉的湖邊公園。昨夜風雨的氣息在肺葉中炸裂,露珠在草尖懸停,折射出萬花筒般的晨光。垂柳枝條掃過水麵,每一圈漣漪都在他視網膜上投射出劍影。他對著虛空比劃,指尖隻觸到濕潤的晨霧,自嘲的苦笑在嘴角凝結。這具現代軀殼裡,究竟囚禁著怎樣的前世殘影?

“夏至!早啊!”

清脆的女聲帶著運動後的微喘從側後方傳來。他回頭,看到林悅小跑著靠近。她穿著合身的運動服,紮著利落的馬尾,額頭上細密的汗珠,臉頰因運動泛著紅暈,充滿蓬勃朝氣。

“早,林悅。”夏至停下腳步,努力讓表情自然,擠出微笑,“又晨跑呢?”

“是啊,生命在於運動!”林悅在他身邊停下,調整呼吸,用手背抹了抹額角的汗,“看你一臉沒睡醒的樣子,昨晚又熬夜趕方案了?還是……又做那些武俠夢了?”

夏至心中一凜。林悅是他在“雲圖科技”的工友,也是少數知道他被詭異夢境困擾的人。他含糊地應了一聲:“嗯,沒睡好。老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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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像連珠炮似的吐槽起來:“嘖嘖,你夢裡怕不是把‘幻境引擎’的源代碼吃了?韋斌昨天把光影參數調成‘熒光綠’,測試場景裡虛擬太陽升起時,李娜臉都綠了。邢洲更誇張,晏婷的方案在他眼裡一文不值,那眼神……她要是會編程,估計當場寫個病毒紮他腦機接口!”

夏至的睫毛在杯沿投下細密的影子,像未調試完的算法。毓敏的名字從林悅嘴裡蹦出時,他忽然想起會議室玻璃上的倒影:被kpi壓彎的脊椎、被deadine醃入味的黑眼圈,此刻竟比夢裡的代碼更真實。這日常的瑣碎,終究是比噩夢更溫馴的詛咒。

“對了,”林悅話題一轉,“墨雲疏昨天還問我你怎麼了,沐薇夏好像也挺關心你,問了好幾次。”

墨雲疏和沐薇夏也是同事。夏至眉頭微蹙,隨即舒展開:“沒什麼,可能最近累了。替我謝謝她們。”他不想深入這個話題,不想被現實的人際關係網纏繞。

林悅聳聳肩:“行吧。我繼續跑啦!你慢慢溜達,彆被你的‘絕世武功’絆倒!”她笑著揮揮手,又像風一樣沿著湖邊小徑跑遠,充滿活力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樹叢拐角。

夏至站在原地,望著林悅遠去的方向,又看向平靜的湖麵。林悅帶來的現實煙火氣,如投入湖麵的小石子,泛起幾圈漣漪,很快又歸於平靜。而那短暫擾動後,夢境帶來的空洞感,反而更加清晰。同事間的紛爭、墨雲疏和沐薇夏的關切,這些日常的“塵埃”,此刻顯得如此輕飄,無法填補靈魂深處的缺失。

他沿著湖岸繼續前行,腳步沉重。不知不覺,走到一處伸向湖麵的木製觀景台。這裡視野開闊,湖光瀲灩,對岸的綠樹和城市輪廓倒映在水中,被微風揉皺,形成流動的畫卷。他倚著欄杆,目光無意識地掃過湖麵。

翠鳥如碧空墜落的閃電,以柳蔭為弓,水麵作靶,尖喙破浪瞬間,銀鱗化作流星。漣漪未散,蘆葦深處已不見那抹鈷藍,隻留水紋在日光下碎成金箔。

數隻野鴨推開湖麵,尾翼劃出“人”字,翅尖偶爾撩起的水珠,在半空凝成剔透的句點。它們的悠然與翠鳥的淩厲,恰似宣紙上並行的工筆與寫意。

風吹過,蘆葦叢中傳來葉片與莖稈摩擦的聲音,在夕陽映照下仿佛有了色彩,如同琥珀色的旋律在空氣中回蕩。這些旋律被水波推送,最終在湖心蕩漾成模糊而和諧的和弦。

遠岸的晚櫻正將粉雪紡成薄紗,每片飄零都帶著光的切線。落在草尖的化作露珠的前奏,墜入水麵的則成為漣漪的韻腳,整個湖麵因此被綴滿看不見的標點。

此情此景,一種複雜而難以言喻的情緒在夏至胸中醞釀。既有夢醒後的恍惚、前世血戰記憶的驚悸,也有麵對眼前寧靜景象時的巨大心理落差與荒謬感。在更深層次,似乎還潛藏著對某種永恒寧靜境界的向往。

他下意識地摸出便簽本和筆。筆尖懸在空白紙頁上,微微顫抖。那些在夢中、在眼前風景中若隱若現的意象——風雨、長夜、醉夢、晨曦、塵埃、雀鳴,如同散落的珍珠,在他混亂的思緒中沉浮、碰撞。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帶著水汽和草木清香的空氣,試圖抓住那一閃而過的靈光。

筆尖輕觸紙麵,沙沙作響,如同細雨。隨著二十八個字落下,夏至終於放鬆了緊繃的肩胛。這不是傳世之作,卻像鏽蝕的錨,將他的心緒釘進晨光。詩句間,風雨夜城的陰影與醉夢初醒的顫栗交織,塵埃落定的清新中,庭雀的啁啾成了意外的救贖。這些略顯笨拙的詩句,試圖將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縫合在一起。

他抬起頭,目光越過波光粼粼的湖麵,望向對岸。

對岸風景宜人,綠樹掩映。一道纖細的身影坐在岸邊大石上,背對著夏至,麵前是簡易畫架,她微微低頭,專注地描繪著什麼。陽光灑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她穿著月白色長裙,裙擺隨意鋪在青石上,長發鬆鬆挽在腦後,露出白皙的脖頸。

距離遠,夏至看不清她的麵容和畫布上的內容。但那專注的姿態、沉浸在自我世界的寧靜氣息,像磁石般吸引著他的目光。在這喧鬨又孤寂的清晨公園,她如一幅靜謐的剪影。

這時,少女似乎畫到需要觀察遠景的段落。她停下筆,微微抬頭,側過臉,目光投向湖麵遠方。

就在她側臉輪廓映入夏至眼簾的瞬間——

夏至的呼吸驟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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