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裡,沈明琪愈加密切關注著石頭的一舉一動,卻並沒有看出什麼異常。
這日,沈明琪在大堂踱步巡視,耳中又捕捉到幾名食客正議論著近日鬨得滿城風雨的盜案。
她心中一動,忙含笑湊了過去。
“夥計,給這幾位貴客添壺好酒,算我請的。”沈明琪熱情地招呼一聲,順勢在桌旁站定。
食客們見掌櫃親自請酒,自然受寵若驚,紛紛笑著拱手:“哎呀,沈掌櫃太客氣了,多謝多謝!”
沈明琪擺擺手,狀似隨意地問道:“方才聽幾位提起,說的可是東京城內盜賊之事?不知如今官府那邊可有了新說法?”
一名食客咽下口中酒,笑道:“沈掌櫃日理萬機,竟也如此關心這市井傳聞?”
原來,這幾名食客談論的,是七夕那日被石頭扭送官府的賊人。
開封府起初疑心他便是那神出鬼沒的“我來也”,誰知殿前副都指揮使蕭大人力排眾議,堅稱此人不過是東京城裡一個尋常慣偷,背後還有同夥。
“這位蕭指揮使,當真好生大膽!”另一食客壓低了聲音,“如今許王殿下兼著開封府尹,他竟敢這般與殿下相左。”
“咳,‘我來也’蹤跡全無,案子懸而未決,許王殿下主理開封府,唯恐官家怪罪下來,自然急於了結此案。”先前說話的食客意味深長地接口道。
“那也不能隨便找個就頂替了,許王殿下也……”
“噓!”另一食客忙出聲製止,“不想活了,許王殿下也是你能議論的,腦袋不要了。”
那名食客縮了縮腦袋,也就不再言語。
沈明琪一聽是此事,心也放下大半。
“二姐姐!”
沈明琪聞聽沈明瑜的呼喚,便往後廚走去。
沈明瑜舀起一勺吃食,送到沈明琪嘴邊:“如何?”
沈明琪細細咀嚼了一會兒,驚喜道:“這是蘿卜絲兒,吃起來卻有點像燕窩!”
沈明瑜興奮地點頭道:“我看最近來咱們炊煙閣吃素齋的人越來越多,大多數都是官府女眷,非富即貴,便想著多琢磨些新花樣來,她們吃著也高興。”
沈明琪眼中滿是讚賞,正要開口誇時,沈明瑜又道:“這都多虧了石頭,是他點醒了我,我才想到的。”
沈明琪一聽,臉上的笑容倏地淡了下去,無奈地歎了口氣。
定娘瞧見了,將沈明琪拉到一旁,語重心長道:“琪兒,這事隻能怪你自己!”
沈明琪指著自己鼻尖,詫異道:“怪我?怪我什麼?”
定娘道:“我早提醒過你,石頭這孩子不錯,你總不上心。我看這幾天,明瑜倒是跟他走得蠻近的。你呀,就成全他們吧。”
沈明琪蹙眉,語氣斬釘截鐵:“什麼,石頭和明瑜?不行!”
定娘溫言勸道:“強扭的瓜不甜,還不是你自己總不上心。”
見定娘還要往下說,沈明琪忙打住:“小娘,壓根不是這麼回事!您快忙去吧。”她推著定娘的背,半哄半勸地讓她離開了。
沈明琪站在原地,忍不住歎了口氣,歎道:“我是不是才應該去寺廟裡拜拜,茹素幾日去去黴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