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奉上了熱茶。
一旁的小廝開口,聲音沒有一絲情緒:“師師留下,其餘閒雜人等,一概離開,今日不營業。”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是否該聽這小廝的話離開,但卻被這無聲的威壓震懾,還是一個個放下了手上的活計,退了出去。
小廝目光掃過了師師身後的丫鬟臉上。
那丫鬟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小廝一個“是你”的眼神掃了過去。
丫鬟側目看了眼師師,見師師也點了點頭,隻好低下頭,快步離開。
師師心中不快,柳眉緊蹙,強壓著心頭的怒火:“你將人都遣散了,我這生意還要怎麼做?”
小廝無視了她的話,一言不發!
屋內一片寂靜。
不過片刻的功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了進來。
師師猛地一回頭,是夥計小林回來了。
她剛準備舒口氣,卻臉色驟變。
小林身後,還跟著其他人。
沈明琪一身素衣容色清冷,目光如刃正緊隨其後。
更令師師渾身血液幾乎凝滯的,是她身後的一道玄色身影。
那道玄色身影負手而立,麵容冷峻,如同深淵一般,無聲地籠罩在了眼前。
原本端坐著的石員外,在看到蕭鐸的身影出現的刹那,眼縫微眯,幾不可察地挪了挪坐姿。
待幾人進入了屋內,那小廝立刻上前去將師語樓的大門給合了起來,將外麵的喧囂隔絕了開來。
小林臉上沒有血色,嘴唇有些發紫,被石員外的隨行小廝一把拎起,摁倒在地上。
師師聽見那雙膝磕地所發出的一記悶響,指尖不油地深掐入了掌心。
石員外隻虛抬了抬手,語氣冷淡道:“您二位大駕光臨,不妨坐下說話。”
沈明琪眉毛一挑,很自然地坐到了他的對麵。
這地方雖被改了名字,可內裡陳設還是跟當初她在時沒什麼變化。
蕭鐸見狀,也隨之坐到了沈明琪的旁邊。
他大馬金刀一坐,無形的威壓瞬間彌漫開來。
“石員外好厲害啊,”沈明琪拍了拍手,“消息竟比我這抓了賊人現形的苦主還要快。”
她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了跪在地上的小林,石員外能搶先一步趕到,必是早已派人暗中盯緊了這枚棋子。
而一旁師師那驚疑不定的眼神,顯然是對此事並不知情。
石員外麵不改色,笑了笑道:“沈掌櫃過譽了。若論起本事來,我又豈敢與你相比?連殿前副都指揮使都能請得動大駕。”
沈明琪側過首與蕭鐸交換了眼神。
她再將目光轉向石員外時,唇邊笑意已斂:“員外親自前來,想必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我也懶得與你周旋,私購官曲,罪責非輕,石員外是準備好如何承擔了嗎?”
此話一出,師師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一軟,癱倒地上。
石員外卻像沒看見一般,隻嗤笑一聲,道:“此事聞所未聞,何來承擔一說。再者,這師語樓也並非我的產業,裡頭一乾夥計也非供我驅使,發生何事,與我有何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