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樹溝村口,坑窪的土路被車輪卷起的黃塵淹沒。蘇小晴的白色suv剛拐進村道,就被黑壓壓的人群堵住了去路。
不是鼎峰雇的地痞,是柳樹溝的村民。男女老少,上百號人,沉默地站著,像一片枯槁的樹林。為首的老支書王德貴,年過七十,背脊佝僂得像一張拉滿的弓,古銅色的臉上溝壑縱橫,眼神渾濁卻透著一種近乎絕望的祈求。他手裡沒有鋤頭棍棒,隻捧著一個用舊相框改成的簡陋鏡框。
蘇小晴心頭一緊,示意司機停車。她推門下車,秦武安排的兩位便衣立刻警覺地護在她身前。
“記者同誌!”王德貴的聲音嘶啞乾裂,像是砂紙摩擦,“求您…給俺們柳樹溝…留條活路吧!”話音未落,這位倔強了一輩子的老支書,竟“噗通”一聲,直挺挺地跪在了滾燙的塵土裡!
“老支書!”人群發出壓抑的驚呼,幾個老人也跟著跪了下去。更多的人,隻是沉默地站著,用麻木而悲戚的目光,死死盯著蘇小晴。
蘇小晴如遭雷擊!她慌忙上前想攙扶:“老人家!快起來!有話好好說!我是來幫大家的!”
王德貴卻倔強地跪著,顫抖著雙手將那個鏡框高高舉起,遞到蘇小晴麵前。鏡框裡,不是照片,是一張皺巴巴、泛著暗紅色的紙——一張用血寫成的控訴書!字跡歪歪扭扭,卻力透紙背:
>“鼎峰化工廠害死我兒!他才八歲!求青天大老爺做主!柳樹溝全體村民泣血叩首!”
血跡早已乾涸發黑,像一塊塊永不愈合的傷疤,灼痛了蘇小晴的眼睛。
“記者同誌…您看…”王德貴老淚縱橫,指著跪在人群前排的幾個婦女。一個枯瘦如柴的女人懷裡緊緊抱著一個三四歲大的男孩,孩子頭上稀稀拉拉沒幾根頭發,臉色蠟黃,瘦得脫了形,睜著一雙異常大的、卻沒有神采的眼睛,安靜得可怕。另一個女人則捧著一個黑白的遺像框,照片裡是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笑得燦爛,與眼前死氣沉沉的孩子形成殘酷對比。
“小石頭…沒了…李家孫子…沒了…”王德貴的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趙家的娃…小柱子…就剩一口氣吊著了…還有這些…這些…”他指著身後那些麵色晦暗、咳嗽不止、或手臂脖頸上帶著潰爛瘡疤的村民,“都是那毒水…毒地害的啊!俺們告了…告了多少年…沒人管!沒人管啊!”
巨大的悲憤和無力感如同潮水般將蘇小晴淹沒。她蹲下身,雙手接過那沉甸甸的、帶著血淚的鏡框,指尖冰涼。她看著老支書渾濁淚眼中那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看著村民們臉上刻骨的絕望,一股難以言喻的責任感和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燒!
“鄉親們!起來!都起來!”蘇小晴的聲音帶著哽咽,卻異常堅定,“我蘇小晴,以記者的良心和性命發誓!你們的聲音,你們的血淚,我一定帶出去!讓全省!讓全國!都看看鼎峰集團造下的孽!不把凶手繩之以法,不還柳樹溝一個公道,我蘇小晴,誓不罷休!”
她將鏡框緊緊抱在胸前,仿佛抱著柳樹溝幾百口人沉甸甸的生命。黃塵落在她肩頭,血書控訴貼在胸口,這一刻,她不再僅僅是一個尋求真相的記者,而是背負著整個村莊生死希望的戰士。秦武安排的便衣默默上前,用力攙扶起跪地的老人。人群依舊沉默,但麻木的眼神中,似乎有了一點微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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