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市委大院，傍晚）
暮色四合，市委大院的梧桐樹在晚風中沙沙作響。卜皓辦公室的燈光依然亮著，窗台上那盆君子蘭在燈光映照下顯得格外挺拔。
"卜書記，您該休息了。"蘇小晴輕輕叩門而入，手裡捧著剛衝好的藥茶。她今天穿了件淺灰色職業套裝，發梢還帶著采訪歸來未散的雨水氣息。
卜皓從文件堆中抬起頭，藥茶的苦澀清香已經飄到鼻尖。他接過白瓷杯時，指尖不經意擦過蘇小晴的手背，兩人都像被燙到般微微一顫。
"省報的專題做完了？"卜皓啜了一口藥茶，苦得皺眉。這是沈幼楚特意為他調配的，用來化解體內殘留的陰冷能量。
"剛交稿。"蘇小晴將一疊照片放在桌上，"這是今天在雷霆軍工雲州分公司拍到的，他們新研發的量子通訊設備展示會。梁景明沒出席，但技術總監提到了"與軍方深度合作"。"
卜皓拿起照片仔細端詳。第三張照片角落裡，一個穿藏青西裝的中年男子引起他的注意。那人站在展示台側後方，看似普通觀眾，但手腕上若隱若現的蛇形紋袖扣讓卜皓瞳孔微縮。
"這個人的資料有嗎？"
"雷誌遠，雷霆軍工首席科學家，梁景明的大學同窗。"蘇小晴遞過平板，"最奇怪的是，他三個月前就該退休了。"
卜皓的"明察秋毫"異能悄然運轉，照片上那枚袖扣的紋路與記憶中"隱"的袖扣有七分相似。他剛要說話，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刺痛，手中的瓷杯差點脫手。
"卜大哥！"蘇小晴下意識喊出私下才用的稱呼，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他的手臂。熟悉的茉莉香氣瞬間包圍了卜皓，讓他想起兩年前那個雨夜，她也是這樣扶住被暗算受傷的他。
"沒事，老毛病了。"卜皓勉強笑笑，卻沒有抽回手臂。兩人維持著這個姿勢，誰都不願先打破這片刻的溫存。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蘇小晴泛紅的眼尾。卜皓這才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青影。"你又熬夜了？"
"你不也是？"蘇小晴鬆開手，轉身去關窗戶，"鄭書記前天還叮囑我盯著你按時吃藥休息。"
雨絲隨風飄進來，打濕了她的鬢角。卜皓突然起身，從衣帽架上取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彆著涼。"
這個簡單的動作讓兩人都愣住了。外套還帶著體溫和淡淡的煙草味，蘇小晴捏著衣角的手指微微發白。兩年前她選擇去首都深造時，也是這樣接過他遞來的送彆禮物。
"小晴，"卜皓聲音低沉，"這次回來...還走嗎？"
雨點敲打玻璃的聲音突然變得很響。蘇小晴望著窗外被雨水模糊的燈火，輕聲說："《國家地理》想調我去非洲分社。"
卜皓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瓷杯邊緣。他想說彆走，想說雲州需要她，想說...他需要她。但最終隻是點了點頭："很好的機會。"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直到蘇小晴的手機突然響起，秦武發來的加密信息打破了凝滯的空氣。
"趙立春妻子在拘留所企圖自殺！"蘇小晴驚呼，"被及時製止了，但她一直喊著"他們不會放過我兒子"。"
卜皓的眼神瞬間銳利如刀："有人在威脅她！立刻通知秦武加強看守，同時..."他突然頓住，望向窗外雨幕中一個模糊的人影。那人撐著黑傘站在大院對麵的梧桐樹下，傘沿壓得很低。
"怎麼了？"蘇小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沒什麼。"卜皓拉上窗簾，"可能是記者蹲點。你剛才說雷誌遠本該退休？"
蘇小晴會意地切換回工作狀態："不僅沒退休，還頻繁往返於雲州和雷霆軍工在西北的某個秘密研究所。我查了航班記錄，用的是軍方特彆通行證。"
卜皓走到白板前，寫下"雷誌遠"三個字，與"梁景明"之間畫了道紅線："如果梁景明是"蝰蛇"，那這位雷首席...很可能是他的技術執行人。"
又一道閃電劃過，照亮白板上錯綜複雜的關係網。蘇小晴突然打了個寒顫，她總覺得窗外有人在窺視這個房間，窺視著他們剛剛泄露的片刻柔情。
雷霆軍工雲州分公司地下三層）
雷誌遠摘下監聽耳機，麵前的屏幕上定格著卜皓辦公室窗簾拉上前最後一幀畫麵。他轉動左手腕上的蛇形紋袖扣，對著陰影處恭敬道："叁使大人，他們注意到我了。"
陰影中，一個穿著考究西裝的中年男子緩緩走出。梁景明，雷霆軍工集團副總經理，此刻眼中閃爍著不屬於商人的冰冷光芒："卜皓比我想象的敏銳。那個女記者也很麻煩。"
"要不要處理掉？"雷誌遠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愚蠢！"梁景明厲聲嗬斥，"王臨川就是太急躁才栽的跟頭。卜皓現在被鄭國鋒重點保護，動他就是引火燒身。"他走到顯示屏前，指尖劃過蘇小晴的影像，"不過...給這位蘇記者安排點"意外"還是可以的。聽說《國家地理》要調她去非洲？"
雷誌遠會意地陰笑："非洲可是個危險的地方。"
"先解決趙立春的兒子。"梁景明從西裝內袋取出一枚青銅符牌，上麵刻著扭曲的"叁"字，"那孩子知道的太多了。派"清潔工"去澳洲。"
符牌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照出牆上兩人扭曲的影子，如同兩條蓄勢待發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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