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市老居民區棋牌室,煙霧嗆人,麻將牌嘩啦亂響,夾雜著各種大嗓門的吆喝。
“碰!操,老王你這牌打得太臭了!”
“少廢話,給錢給錢!清一色一條龍!”
“哎喲我去,老張你今兒手氣讓狗舔了?”
角落小桌,綽號“泥鰍”的劉三,精瘦得像根麻杆,叼著快燒到過濾嘴的煙,正唾沫橫飛地跟幾個牌友吹牛,一條腿抖得跟抽筋似的。
“操!都小點聲,聽我說!”劉三拍了下桌子,差點把煙灰震落。
“老子最近接了個大活兒!知道啥叫‘酸桶’不?”他壓低嗓門:
神秘兮兮地環顧四周,“那玩意兒,嘖嘖,往裡一丟,彆說親媽,就是閻王爺都他媽得撓頭認半天!”
牌友甲,一個胖臉漢子,嗤笑一聲,甩出一張牌:
“得了吧三兒!又擱這兒放衛星呢?還‘酸桶’,我看你是倒騰地溝油讓城管攆得鑽酸菜缸裡了吧?”
“滾你大爺的!懂個屁!”劉三急了,梗著脖子,“老子乾的是技術活兒!高科技,懂不懂?”
他伸出兩根手指,想想又加了一根,“就那點玩意兒,這個數!少一個子兒都甭想!”
牌友乙,戴著頂破氈帽,慢悠悠推倒麵前的牌:“胡了!屁胡也是胡!給錢給錢!”收完錢才抬眼瞅劉三:
“三哥,啥技術活兒值三根手指頭?給哥幾個透露透露,是給手機貼膜升級成量子貼膜了,還是研究出能讓鹹魚翻身的祖傳秘方了?”
“去去去!就知道貼膜!”劉三一臉不屑,湊近幾人,聲音壓得更低,帶著點得意:
“知道海關王哥不?那是我老表!正經八百的關務監督!懂不懂分量?就前兩天,王哥一個電話……”
“‘泥鰍,有批貨,路子有點野,你敢接不?’老子二話不說,帶幾個兄弟……”
他正吹到興頭上,棋牌室那扇糊著油垢的玻璃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帶進一股冷風。喧鬨聲靜了一瞬。
一個穿深色夾克、戴黑框眼鏡的男人走了進來,像個跑業務的,目光銳利地掃了一圈,精準地落在劉三身上。
“劉三?”眼鏡男聲音不高,平板得像念文件。
劉三心裡正美著,被打斷很不爽,斜眼打量來人:“你誰啊?找老子啥事兒?沒看忙著呢?”
眼鏡男動作麻利地從內兜掏出一個深色皮夾,“啪”地打開,在劉三眼前快速一晃——裡麵嵌著個徽章和證件。
“市場監督管理局稽查科。”他聲音依舊沒什麼起伏,“你老婆新開那家‘三鮮水果店’,進貨渠道需要核實一下。麻煩出來配合問兩句?”
“稽查科”仨字兒像冰水,瞬間澆滅了劉三的得意小火苗。牌桌上的空氣凝固了。
胖臉牌友甲低頭猛搓手裡的牌,仿佛能搓出花來;
破氈帽牌友乙端起茶杯,假裝吹著根本不存在的熱氣;
其他幾個也眼神閃爍,假裝研究自己的牌,耳朵卻支棱著。
劉三心裡“咯噔”一下,像被無形的手攥住了。水果店賬戶!
王哥剛打進去的尾款!難道……查稅?還是……他後背有點發涼,但臉上還得繃著,不能露怯。
“操!真他媽會挑時候!”劉三罵罵咧咧地推開麵前的麻將牌,嘩啦啦一陣響,“剛他媽摸到張發財,眼瞅著要做大牌!破事兒真多!”
他站起身,故意把椅子拖得刺耳響,“查查查!老子守法經營……”
“身正不怕影子歪,怕個鳥!”他一邊嚷嚷著給自己壯膽,一邊跟著眼鏡男往外走。
兩人走到棋牌室外。巷子狹窄,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隔夜垃圾的酸腐味兒。
劉三心裡打鼓,嘴上還硬:“有啥話不能在裡麵說?神神秘秘的……”
話音未落,一輛漆皮剝落的灰色麵包車,像個無聲的幽靈,猛地從旁邊陰影裡竄出來,“哧”一聲急刹在兩人麵前。側滑門“嘩啦”一下拉開,裡麵黑洞洞的。
劉三腦子“嗡”的一聲,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句“操”罵出口,後頸突然傳來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像被鐵鉗死死咬住!
同時,膝彎處被狠狠一頂!他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眼前天旋地轉,像條被甩上岸的魚,“噗通”一聲重重砸進了麵包車冰冷堅硬的後座地板上!
“唔!唔唔——!”劉三的臟話全被一團散發著濃重機油和汗臭味兒的破布堵回了嗓子眼,嗆得他眼淚直流。
他驚恐地掙紮,手腳亂蹬,卻立刻被兩隻更有力的大手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眼鏡男像完成一個標準流程,麵無表情地迅速鑽進副駕駛,關門聲乾脆利落。
麵包車引擎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沒有絲毫停頓,猛地竄出,迅速融入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車流裡。
整個過程,快得像一道灰色的閃電,前後不過幾秒鐘。
昏暗的巷子裡,隻剩下棋牌室隱約傳出的、似乎毫無變化的麻將碰撞聲和模糊的叫嚷。
“八萬!”
“碰!”
“哈哈,自摸!給錢給錢!”
巷口的地上,劉三剛才慌亂中掉落的那半截煙頭,火星微弱地掙紮了幾下,最終徹底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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