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鄭國鋒辦公室雷霆震怒的同時,省委大院另一側,劉偉的辦公室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厚重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隔絕了外麵最後一絲天光。
頂燈沒開,隻有辦公桌上的一盞台燈散發出昏黃的光暈,將劉偉和陳平兩人的臉映照得半明半暗,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陳平早已沒有了平日的從容淡定,臉色灰敗,額頭上布滿細密的冷汗,拿著茶杯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茶杯裡的水已經涼透,他卻渾然不覺。
“完了…趙德海這個蠢貨!廢物!”陳平的聲音嘶啞,帶著難以抑製的恐懼和憤怒,“他怎麼就被卜皓抓了現行?
還…還留下了那麼多把柄!偽造文件!給錢!煽動!哪一條都夠他喝一壺的!這個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劉偉靠在高背椅上,手指夾著一支煙,煙灰積了長長一截。
他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眼神陰鷙地盯著麵前嫋嫋升起的煙霧,一言不發。整個房間裡隻有陳平急促的喘息聲和牆上掛鐘單調的滴答聲。
“劉省長!您得想想辦法啊!”陳平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身體前傾,聲音帶著哭腔,“趙德海…他…他知道得太多了!
他要是扛不住…把…把咱們供出來…那可就…”後麵的話他沒敢說出口,但意思再明顯不過。
“供出來?”劉偉終於開口,聲音低沉沙啞,像砂紙摩擦,帶著刺骨的寒意,“他供什麼?
供我指使他去偽造文件?去煽動鬨事?證據呢?他趙德海空口白牙,就能咬死一個省長?”
他猛地吸了一口煙,猩紅的火點在昏暗的光線中格外刺眼:“慌什麼!自亂陣腳,死得更快!”
他目光如毒蛇般盯住陳平:“你是省委秘書長!跟趙德海有什麼直接聯係嗎?給他打過電話發過指示嗎?
給過他錢嗎?留下過任何字據嗎?沒有!所有事情,都是他趙德海自作主張!
為了個人恩怨,或者收了什麼人的黑錢,才去乾的蠢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陳平一愣,隨即像是明白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希冀,但隨即又被更深的恐懼淹沒:“可…可趙德海他…他知道是…”
“他知道什麼?”劉偉粗暴地打斷他,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冷酷,
“他知道的是‘誤會’!是‘揣摩上意’!是‘想替領導分憂’卻用錯了方法!是個人行為!懂不懂?!”
他掐滅煙頭,身體前傾,逼視著陳平,一字一句,如同淬毒的冰錐:“從現在開始,你,我,跟趙德海這個人,沒有任何超出正常工作範圍的聯係!
他出事,是他咎由自取!是他違法亂紀!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你要做的,是穩住!是切割!是把自己摘乾淨!而不是在這裡像個喪家之犬一樣嚎叫!”
陳平被劉偉眼中的狠厲嚇得一哆嗦,連忙點頭:“是…是…劉省長,我明白!
我…我立刻去安排!趙德海那邊…我會想辦法…讓他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愚蠢!”劉偉低吼,“現在你還想接觸他?嫌死得不夠快?紀委的人說不定已經把他監控起來了!你一動,就是自投羅網!”
他喘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聲音恢複了幾分陰沉:
“現在能做的,隻有等!等趙德海自己‘想明白’!等風頭過去!卜皓…這次是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他動作太快!太狠!”
劉偉站起身,在狹小的空間裡煩躁地踱步:
“鄭國鋒肯定震怒了…紀委介入…卜皓在星洲的根基,反而被他這一鬨,搞得更穩了!我們…暫時不能動了!要蟄伏!要避其鋒芒!”
他停下腳步,眼神閃爍著陰冷算計的光芒:
“但是…卜皓也彆想太得意!他這次跨市抓人,雖然占了理,但程序上呢?有沒有瑕疵?省廳歐雅那邊…
是不是配合得太積極了?這裡麵有沒有違規操作?還有,他那個‘礪劍’小組,神神秘秘的…查的是臨港走私?
還是假藥?查來查去,矛頭總是指向省裡…他到底想乾什麼?這些…都是可以做文章的地方!”
他看向陳平,聲音壓得極低:“從現在起,動用你所有的關係網,給我盯死兩件事:
第一,紀委對趙德海的調查進展,任何風吹草動,第一時間知道!
第二,卜皓在星洲,尤其是那個歐雅和蘇小晴,他們在查什麼?怎麼查的?任何可能違規的蛛絲馬跡,都給我記下來!特彆是涉及到省裡領導的信息!明白嗎?”
陳平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連連點頭:“明白!劉省長!我馬上去辦!一定辦得滴水不漏!”
看著陳平匆匆離去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劉偉重新坐回椅子,疲憊地閉上眼。
昏暗的光線下,他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著,放在扶手上的手,緊握成拳,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卜皓…”他喉嚨裡發出一聲模糊不清的、充滿怨毒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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