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市委一號樓，小會議室。煙霧繚繞。卜皓、歐雅、蘇小晴三人圍坐。
氣氛不同於之前的凝重，帶著一絲戰役間隙的審慎與謀劃。
“趙德海這顆釘子拔掉了，口供正在深挖，直接咬死陳平的可能性不大，但足夠讓他們心驚肉跳一陣子了。”
歐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眉宇間帶著一絲銳氣後的鬆弛，“省紀委專案組已經進駐，趙立堅書記親自掛帥，效率很高。
劉偉和陳平那邊，現在肯定是驚弓之鳥，暫時不敢再輕舉妄動。”
卜皓靠在椅背上，指尖的香煙升起一縷筆直的青煙。
他“明察秋毫”的異能並未觸發強烈預警，但心頭那根弦依舊緊繃。“他們是不敢明著動了，但暗地裡的小動作，隻會更多，更陰險。”
他緩緩開口，“劉偉剛才在省委臨時常委會上，雖然表態支持徹查趙德海，但那眼神，冷得像冰。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蘇小晴麵前的筆記本屏幕亮著，上麵是密密麻麻的網絡輿情分析圖。
“卜書記判斷得對。”她指著屏幕，“網上關於下灣區事件的負麵輿論基本被壓下去了，但出現了一些新的、很微妙的轉向苗頭。
主要集中在兩個方向：
一是質疑星洲市公安局跨市抓捕省直機關乾部的程序合法性，暗示可能存在‘地方保護’或‘打擊報複’；
二是開始有零星‘知情人士’匿名發帖，隱晦地提到卜書記在星洲搞‘獨立王國’，調查矛頭‘直指省裡’，‘意圖不軌’。”
她抬起頭，目光冷靜：“雖然目前量不大，源頭也很隱蔽用了多層跳板和境外代理），但手法很專業，引導性很強。
我懷疑，是陳平甚至劉偉能動用的那支‘網絡水軍’開始試探性反撲了。
他們不敢直接攻擊事件本身鐵證如山），就試圖從程序和動機上潑臟水，製造混亂和猜疑。”
“哼，黔驢技窮，老一套。”歐雅冷笑一聲，“程序？報告是直報鄭書記，抓捕手續完備，省廳技偵全程合法協作，他們挑不出硬傷。
動機？我們查的是違法犯罪！維護的是黨紀國法！怕被查？那才叫心裡有鬼！”
卜皓將煙蒂摁滅在煙灰缸裡，發出輕微的“嗤”聲。“輿論場上的小動作，不足為懼。
小晴，你繼續監控，及時引導，關鍵時候，把趙德海偽造文件、煽動鬨事的鐵證再放出去一部分，讓公眾看清誰在賊喊捉賊。
重點，”他看向歐雅，眼神銳利，“還是要回到‘礪劍’的主線上來。王建明這根線，不能鬆。”
“王建明現在肯定也成了驚弓之鳥。”歐雅神色凝重，“趙德海一出事，他必然得到風聲。
我們之前暫停了直接接觸，但技術監控一直沒停。他最近異常謹慎，所有敏感通訊都斷了，深居簡出，像隻縮進殼裡的烏龜。
直接突破，風險太大，容易打草驚蛇，甚至被他背後的老虎反咬一口。”
卜皓沉吟片刻，腦海中飛快地權衡。“硬骨頭暫時啃不動，就先掃清外圍。”他做出決斷，
“第一，小晴，利用你的合法渠道，深挖高遠集團。查它的公開財報、重大合同、關聯企業、高管背景，特彆是與王建明主管的海關業務、以及那些被壓下去的假藥投訴之間的‘合法’聯係。
尋找其商業版圖中的異常點和薄弱環節。
第二，歐廳，啟用‘邊緣臥底’策略。物色可靠人選，嘗試接觸王建明那條走私鏈條上的外圍人員，比如物流公司的調度、報關行的普通職員、甚至是一些灰色地帶的‘掮客’。
目標不是直接證據，而是摸清他們的運作模式、資金流向、關鍵節點人物。為將來突破王建明積累彈藥。”
“另外，”卜皓的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帶著一絲深遠的考量，“鄭書記這次的態度很堅決，對我們是個重大利好。
但省裡的水太深，光有鄭書記的支持還不夠。趁著眼下這個局麵，我需要更進一步，鞏固在省委層麵的‘基本盤’。”
歐雅和蘇小晴都看向他。
“後天，省裡有個軍民融合工作座談會。”卜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省軍區周政委會參加。這是個機會。
周政委為人耿直，最關心地方對部隊的支持和退役軍人安置。
星洲這方麵的工作，是實打實做出了成績的。”
他看向蘇小晴，“小晴，把星洲支持駐軍訓練場地建設、解決隨軍家屬就業、以及‘基石工程’中優先保障優撫對象安置房的亮點材料，整理一份精要版給我。
不用刻意吹噓，就用數據和實例說話。”
蘇小晴立刻記錄：“明白！我連夜整理，明天一早放您桌上。”
卜皓點點頭，又看向歐雅：
“歐廳，省廳那邊，關於臨港走私案的後續，找個由頭，形成一份不痛不癢的階段性‘情況說明’，按常規渠道報給政法委和省政府。
內容要‘符合’我們目前轉入‘潛行’調查的狀態，麻痹他們。”
“好。”歐雅心領神會，“我會把握好分寸。”
“至於劉偉和陳平…”卜皓嘴角勾起一絲冷峻的弧度，“讓他們在驚疑不定中，好好‘休息’一陣子。
我們抓緊時間，深挖洞，廣積糧。星洲這塊‘鐵板’，不僅要重新焊牢，還要把它煉得更硬，成為撬動整個雲州省局的那根最堅實的杠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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