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孤身反抗這場私定姻緣的她更加吃力。
如果最終沒成，這些少不了都得還回去。
一行人開車返回，路上氣氛詭異。
大家都看得出林風發現了，可誰也沒提。
回到家林風二話不說就去收拾行李，林華來攔，“好不容易回來了，不多住幾天？”
林風沒說話，徑自把衣物放進行李箱拉上，所幸東西不多。
回程票隻能到火車站現買了。
她拖起行李箱便要出門，敷衍：“還有工作，就不多呆了。”
“不許走！”母親語氣嚴厲，不裝了。
如果她不撕破臉，林風也沒想說開，大家就都這麼糊塗著過吧。
可顯然母親不準備再讓她任性。
“你看看你都多大了？還在外麵飄著！我們給你找婆家有錯嗎？”母親苦口婆心。
“就是風風，媽這也是為你好……”林華幫腔，同時將門堵了個嚴實，不準備放她出去。
“為我好？”林風氣笑了，“怕不是為了你的麵子吧？還是為了紅包？為了這頓飯？可惜啊，紅包已經讓我還回去了！”
母親氣急，抖著手指指她，“你，你，你！……”隨後癱坐在沙發上，胸口劇烈起伏。
“……我怎麼會生了你這種女兒？”
林風聞言眼淚立馬噴湧而出，這她早已認清的事實用不著一遍遍重複。
手背胡亂將眼淚抹掉，痛恨自己的軟弱。
想將她的痛十倍百倍地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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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一直恨自己生了我，養了我！可你這麼討厭我，當初為什麼不直接把我掐死！”
情緒激蕩，沒忍住最後破了音，帶上哭腔。
“你怪我沒出息，在外麵掙不到錢，不能孝順你，還給你丟人，我都認！可你們也不能鬼迷心竅把我給賣了吧！”
這句話把父母、哥哥，所有她以為最親的人全部包括在內，事實如此。
“你們不就想要錢嗎？”
林風掏出張銀行卡，摔在母親麵前。
“給你！都給你！”
“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你們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
話音落地，鴉雀無聲。
林華搞不懂事情怎麼就鬨到這個地步。
他這個妹妹從小到大話不多，脾氣卻倔得很。
他以為早點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嫁了，就是她最好的歸宿，跟他老婆一樣也沒什麼不好。
這才同意用計把她騙回來，來了這麼場相親。
林風雖然當場沒發作，誰知道回來會這麼決絕。
這下怎麼收場，不讓走？他攔得住嘛？
“哼！兩不相欠？”母親連卡裡數額都還不知道，就默認她依舊三瓜倆棗，揪著痛處猛擊，“你以為這麼點錢就把我們打發了？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就這麼輕易還清了？”
卡裡是林風工作以來的所有積蓄，五十萬出頭，她以為足夠，卻仍抵不過他們的貪婪。
她深吸口氣，心痛到極點，已經沒有哭的力氣，冷漠道：“我知道這些不夠，我可以寫欠條，以後慢慢還……”
“夠了！”旁邊一直一言不發的林父突然爆發出一聲怒吼。
在場人都嚇了一跳。
從來愛麵子的林父對事總是能忍就忍，眼下看著妻子和女兒居然當著他的麵做生意般討論斷絕關係，他這父親當得可真失敗……
“錢你拿回去，這個家你也不用回了。”
“往後，好好照顧自己吧。”
這幾句話仿佛耗儘了他畢生的力氣，他起身，慢悠悠走回臥室關上門，將紛擾隔絕在外。
也隔斷了他們的父女情。
林風看著父親最後佝僂的背影，以為早就乾涸的眼淚又忍不住決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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