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經過了一番內心的掙紮和糾結之後,許老實終於下定了決心,他一咬牙一跺腳。
然後,他深吸一口氣決定去碰碰運氣。畢竟,馬上就要過年了,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他也必須為家裡的幾個孩子著想。無論如何,他都要讓孩子們在這個特殊的時候能夠吃上幾頓飽飯。
許老實的心情異常忐忑,他的步伐顯得有些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他緩緩地朝著米行走去,心中充滿了不安和不確定。
他從來沒有做過賒賬這樣的事情,即使是在投靠親戚、寄人籬下的時候,他也總是儘量想辦法自己養家糊口,絕不輕易給彆人添麻煩。
然而,現實的壓力讓他不得不放下自己的原則。他一邊走著,一邊在心裡默默祈禱著,希望這次能夠順利地賒到一些米,讓孩子們過個好年。
不知不覺間,許老實已經走到了米行門口。他站在那裡,猶豫了一下,然後才鼓起勇氣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進入米行,許老實的目光就落在了櫃台上。櫃台上的小二正微笑著看著他,很客氣地開口問道:
“這位先生,您來點什麼?”
許老實的臉“唰”的一下紅了起來,他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我……我……”
小二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和糾結,很會意地笑了笑,然後指著旁邊的一個櫃台說道:
“先生,這邊是我們的賒賬櫃台!”
許老實低著頭,他甚至不敢抬頭看一眼旁邊人的目光,他的臉漲得通紅,他邁步緩緩地朝另一個櫃台走過去。
他來到了櫃台前,深吸一口氣,似乎是在給自己打氣,然後結結巴巴地開口說道:
“我……我想賒賬,咱們這個……利息是怎麼算的?”
他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叫,生怕彆人聽到。櫃台後的小二聽到他的話,臉上露出了友善的笑容,回答道:
“先生,為了響應祁長官的號召,我們時記米行隻賣平價米,如果是賒賬的話,我們也考慮到了百姓的生活困難,所以我們隻收取半成的傭金,等到新糧下來了或者手頭寬裕了都可以進行結算的!”
許老實聽了小二的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成的傭金?這簡直就是微不足道啊!他瞪大了眼睛,再次確認道:
“半……半成?”
小二微笑著點了點頭,許老實這才相信自己沒有聽錯。這樣的傭金,對於他來說,是可以接受的,同時,他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於是他從米行裡借了50斤糧食。
在欠條上簽字畫押的時候,許老實的手還有些微微顫抖,他知道,這50斤糧食對於他和他的家人來說意味著什麼。而像他這樣的情況,並不是個例,在這個艱難的時期,很多人都麵臨著同樣的困境,同時他也在心裡記住了祁長官這三個字,是這個名字給了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就這樣,開業第一天米行就放出了幾千斤糧食,收到了近百張白條子。
另一邊的祁天正此時正眉頭緊皺,心中猶如一團亂麻般糾結不已。原來,年關將至,按照慣例,他需要向老領導呈上一份“年終總結”。然而,問題就出在這裡——他至今仍未想好該送什麼禮物,才能恰如其分地表達自己的心意。
要知道,每逢歲末年初,送禮的人肯定如過江之鯽,畢竟這是中國人的傳統習俗嘛。
但要想在眾多人中嶄露頭角,讓領導對自己印象深刻,那可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更何況,如今他的老領導何軍長已經升任副總司令,想要巴結討好他的軍政要員和商賈巨賈必然不在少數。
以前,由於沒有太多競爭壓力,祁天正自然可以直截了當地表達自己的心意。但現在情況不同了,不僅禮物要送得恰到好處,還得巧妙地傳達出自己的誠意,這無疑增加了難度。
就在祁天正苦思冥想之際,突然間,他腦海中靈光一閃,緊接著,他開口對董劍喊道:
“小劍,備車,咱們去城裡轉一轉!”
沒過多久,一支規模不大的車隊就緩緩地在禪達的街道上行駛起來。這裡並未遭受日軍的侵占,儘管在戰爭時期略顯蕭條,但隨著戰爭的結束,這座城市迅速恢複了生機。
車隊一路前行,祁天正坐在其中一輛車上,他的目光透過車窗,掃視著周圍的街道和建築。轉著轉著,當車隊經過一家名為周記珠寶行的店鋪時,祁天正突然示意司機停車。
車子穩穩地停在了珠寶行門口,祁天正推開車門,邁步走了進去。一進店門,他便感覺到一股寧靜的氛圍,與外麵喧囂的街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雖然禪達已經逐漸恢複了往日的繁榮,但畢竟經曆過戰爭的洗禮,能夠購買得起珠寶首飾的人仍然是少數。
因此,店鋪裡顯得有些冷清,隻有一個看店的老板靜靜地站在櫃台後麵,手中拿著一本書,正專注地閱讀著。
當老板聽到有人進店的聲音時,她連忙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但很快就恢複了笑容,客氣地迎了上去,陪著笑臉開口說道:
“這位長官,您需要點什麼呢?”
祁天正微笑著擺了擺手,回答道:
“沒事,我就是隨便看看。”
說完,祁天正的目光開始在店內的珠寶首飾上掃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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