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打不死路玥的,一直在打她。
搞什麼啊!
她剛剛才度過一劫,怎麼下一個麻煩就立刻接上了?!你們是接連倒班製嗎?
冷靜。
冷靜!
路玥告訴自己要冷靜,一定可以想出一個合理的說辭,解釋他們剛才說的話……
冷個屁啊!
路玥猛地抓住了原妄的手臂,用力得手上蹦出一點青筋:“快走!今晚不住宿舍!去你之前那個房子!”
再不跑,是等著薛染上門抓人嗎?
她還記得,薛染電話裡說在往學校來的路上。
敵人還有十分鐘到達戰場!
原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但他現在被餡餅砸到,沒有半分怨言,帶著路玥就往外走。
於是。
等薛染費儘千辛萬苦找到涼亭的時候,這裡隻剩下坐著的季景禮。
季景禮是注重儀表的,今夜的襯衫領口卻地被扯出淩亂的褶皺,顯出幾分頹廢意味。
“你來了。”
他輕聲道。
話音在愈發深沉的夜幕中清晰可聞。
空曠的環境是最好的傳聲筒,剛才手機放著的位置又在他們身側,足以讓他們剛才的對話,全部被那頭的薛染儘收耳中。
薛染眼尾染上些許紅暈,分不清是淚還是怒。
“路玥呢?”
他輕輕地喘了一口氣,問。
從薛家來聖瑪麗學院的路,並沒有他說得那麼近。
他幾乎是發了瘋似地用最快的速度趕到,路上不知道闖了幾個紅燈,又被鳴了幾次笛。
在聽到那句“女朋友”時,更是險些出車禍。
原來是這樣。
原來,不僅他們的曖昧是謊言,就連路玥的性彆也是個謊言。
薛染走進了涼亭,又問了遍:“他們走了?”
因著夜風,薛染的聲音有些啞。
季景禮沒回答。
他也站起身,評價道:“你比我想象得冷靜。”
常人在驟然知曉真相時,總要激動一番的。
更彆說,這是個困擾了他們許久的問題。
如果季景禮沒記錯,金傲蕾還悄悄問過他,薛染是不是有同性戀傾向。
嗯,還問了是不是喜歡他。
在聯想能力上,金傲蕾的能力也不比薛染差多少,很有母子風範。
“嗬。”
薛染卻是冷笑了聲。
下一刻。
他帶著勁風的拳頭猛砸向一旁的立柱,發出“砰”的一聲!
“我冷靜個屁!”
他琥珀色的眸底似燃燒著烈焰,幾乎要那點金色融化成流動的岩漿,“我除了說這些還能做什麼!她會在意嗎?!難道我不冷靜就能改變結局嗎?”
“她都和彆人在一起了,性彆他X的根本就不重要了!”
謊言。
全部是謊言。
薛染原本已經已經說服自己,要學會放下驕傲,要學會爭取,被拒絕也可以從頭再來。
但是現在!
彆說什麼朋友了!路玥根本就沒想過給他機會!
他從頭到尾就是那個被蒙在鼓裡的傻子!
蠢貨!
薛染曾經因為性彆產生的糾結,無措,迷茫,現在都化作打在他臉上的巴掌,讓他的臉火辣辣的生疼。
指節的痛感後知後覺地傳來。
薛染深吸口氣:“我不會放手的。”
如果說,之前是被拒絕的痛苦促使他主動,現在就是憑著一陣被欺騙的怒火。
他是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