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鶴雪察覺她的動作,微微後退了些,目光專注地看著路玥的臉。
從額前的碎發,一直落到唇角的弧線。
他蹙眉。
“你看起來很累。”
紀鶴雪微涼的手指落在路玥的眼角,很輕地碰了碰,“……是有什麼事嗎?”
即使公司的事務忙得他腳不沾地,他也保留著定期看監控視頻的習慣。
他從裡麵知道,路玥也很忙。
但是。
監控畫麵的清晰度,決定了有些細節是捕捉不到的。
直到和路玥真正的麵對麵,紀鶴雪才發現,對方眼角眉梢掩不住的疲色。
路玥抬抬眼皮,心想自己照鏡子都隻覺得還是和之前一樣帥,這疲憊居然被紀鶴雪看出來了?
“就是課業太多了。”她隨意道,“過段時間就好。”
習慣就好。
這是她以前經常告訴自己的話。
普通人並非天生就接受生活的壓力和沉重,隻是習慣了。
長大的時候,再次麵對痛苦,人會以為那痛苦是變小了,其實隻是承受痛苦的閾值變大了。
紀鶴雪卻沒有被這句話敷衍過去。
他輕聲道:“可以交給我做嗎?學院的課程,很簡單。”
路玥剛要說什麼,唇角就抵上了對方的指腹。
“彆拒絕我。”
紀鶴雪膚色冷白,眼尾微微紅起來時就格外明顯,“我想為你做些什麼……”
尾音越來越小。
他又用臉頰去碰路玥的側臉,後背躬起,硬生生將比路玥高出一截的身型壓下來,略顯強勢的動作,卻因為躬身顯出些順從。
路玥很無奈。
她確實不太擅長應付裝可憐,但課業也不是說交出去就交出去的。
“你自己也很忙啊,公司的事還不夠你做嗎?”
紀鶴雪悶悶道:“沒有你的事重要。”
他再忙,也總是能擠出時間來的。
他可以走到現在的一大原因,便是路玥。
如果為了公司的事務將這些“小事”放在後麵,在未來的某一天,他一定會後悔。
紀鶴雪一直很清楚。
他要的是什麼。
楚指星說他戀愛腦,卻不知道,他對於路玥的感情,早已不止愛情一個詞可以概括。
那是混雜了依賴,渴求,寄托等複雜的構成。
他們的命運線,被他自作主張地纏繞在了一起,再也無法解開。
“嗯嗯,知道你關心我。”
路玥又有點困了,“但是這些課業你幫我做了,我不理解,考試也過不了啊?我還是得自己做——我不作弊,你彆想這些啊。”
她事先警告。
紀鶴雪要說的辦法卻不是作弊。
他很輕地滾動了一下喉結。
那語調平靜,又像是帶著一絲莫名的引誘:“不是作弊。”
“你知道,我是第一名。我幫你做你會做的題,幫你列出重點,幫你輔導,你不會像現在這麼累。”
紀鶴雪一一列舉出自己能做的事,垂眸去看她。
“但是宿舍,不方便。”
“……你要搬出來,和我一起住嗎?”
這樣,既可以讓路玥不那麼累,又可以讓他們有更多時間相處。
他早就忍耐不了那些人和路玥的朝夕相處了。
能待在路玥身邊的,應該隻有他才是。
路玥的瞌睡清醒了。
她微微瞪大眼。
不是,你這燕國地圖也太短了吧!
好歹多說幾句,再暴露自己的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