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演武場。
“林凡!你一個廢物也敢闖我演武場,簡直不知死活!”
蘇雷眉眼帶笑,手裡掂著一根比人還高的鐵棍,在場地上輕輕敲打地麵,每一擊都帶起塵土飛揚。他是蘇家二房少爺,修為已達淬體六重,筋骨如鋼,掌力生風。
而他對麵——林凡,衣衫單薄,臉上還有昨日被狗咬傷的傷口未愈,神情卻異常平靜。
演武場邊上圍了不少人,都是蘇家的下人或年輕弟子。有人好奇,有人幸災樂禍,有人嗤笑搖頭。
“聽說是林凡把蘇雷的心頭好看了一眼,惹怒了人家。”
“蘇雷不過是借機發泄吧,這贅婿來了快一月,蘇家人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真是不自量力,一個連氣感都未入的廢物,竟敢跟淬體六重叫板?”
林凡站在場中,不卑不亢地望著蘇雷。他沒有挑釁的眼神,也沒有示弱的退讓。
他從未說過要打。
是蘇雷自己說——“不打,我不解氣。”
“我隻是路過演武場。”
“路過?”蘇雷嗤笑一聲,“你看我心愛的琳兒一眼,你說是路過?你怎麼不說你是來學煉體術的?就你?林家那破落山村出來的廢物?”
說完這句,蘇雷陡然踏前一步,鐵棍呼嘯著朝林凡腰間橫掃而來!
林凡早有準備,一個踉蹌後退,險險避開。
可蘇雷身法極快,緊接著一記肘擊如疾風驟雨砸來,正中林凡胸口!
“嘭!”
林凡整個人被震得飛起,落地時狠狠摔在沙土上,嘴角立時溢出鮮血,臉色慘白如紙。
“這可隻是熱身。”蘇雷笑著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不跪下道歉,我就讓你趴著出蘇府。”
林凡抹去嘴角的血,撐著身子想站起來,胸口卻仿佛被撕裂一般劇痛。
“蘇雷……你今日打也打了,戲也演了,是不是差不多了?”林凡聲音嘶啞,但一雙眼眸依舊清亮。
“你還敢嘴硬?”
蘇雷怒從心起,猛地高高舉起鐵棍,喝道:“我今天就打到你爬不起來,看你還嘴硬不嘴硬!”
就在鐵棍落下的一瞬間——
“夠了!”一個少女的聲音遠遠傳來。
眾人回頭一看,隻見蘇若雪著一襲淡藍長裙,款款而來,眉頭緊蹙。
“若雪姐?”蘇雷手勢微頓。
“一個廢物贅婿你也要動手,你不嫌丟臉,我都嫌你丟臉。”
蘇若雪並不看林凡,目光隻盯著蘇雷,冷聲道:“爺爺若知道你在演武場公報私仇,你覺得他會怎麼處置你?”
蘇雷臉色有些掛不住,勉強收起鐵棍,哼了一聲,“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不跟這廢物計較。”
林凡一言不發,掙紮著站起身,目光掠過蘇若雪。
她神情淡漠,沒有一絲同情。那清麗冷豔的麵孔像一座山雪,疏離寒冷。
“還愣著乾什麼?走吧。”她輕輕道。
林凡搖了搖頭,自己扶著圍欄,一步步走出演武場,背影有些搖晃,卻帶著一種固執的倔強。
他不知道的是,在轉身的那一刻,蘇若雪的眼神忽然有了一絲動搖。
……
回到小院,林凡趴在床上,渾身火辣辣地疼。他沒有立刻休息,而是從床底摸出一個破布包。
那是他從家鄉帶來的——除了那張婚書外,唯一的東西。
他緩緩解開包裹,裡麵卻什麼也沒有,空蕩蕩的。
他怔了一下,然後笑了,笑得有些苦澀。
“到頭來,連個像樣的遺物都沒留下。”他低聲說著,咳出一口血。
一股鈍痛從心口蔓延至全身,他感覺整個人像被烈火灼燒。
“這是……中毒?”
他猛然意識到,自己今日喝的那碗水,有異味!
“嗬……蘇家人,連水都舍不得乾淨的給我。”
疼痛開始加劇,骨頭仿佛被利刃一點點割裂,神識開始模糊。
林凡跌倒在地,意識渙散間,他的腦海深處忽然一陣刺痛!
緊接著,一道轟鳴炸響在識海之中!
“轟——”
仿佛有什麼東西,長久封印在他腦海深處,此刻如火山噴發般炸裂開來!
他瞳孔收縮,隻覺一股漩渦在腦海中心瘋狂旋轉,吸走他的意識、情緒、甚至是靈魂!
劇烈的頭痛讓他痛不欲生!
然後——
黑暗中,一道蒼老而深邃的聲音響起。
“血之契成,認主……成功。”
林凡大腦嗡然炸響,身子如落入冰窟。
下一刻,他看見了一個陌生卻宏大的畫麵。
那是一座塔,古老、神秘,懸浮於虛空之中,通體黝黑如墨,散發出吞噬一切的氣息。
它仿佛橫跨無儘歲月,鎮壓混沌蒼穹,塔體九層,每一層皆有星辰纏繞,隱隱有雷鳴回響。
“吾名,吞天塔。”
“從今往後,汝為吾主。”
林凡睜大雙眼,想開口,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識海之中,那座吞天塔緩緩浮現,塔底一道血痕閃耀光芒,正是他的血,已與其締結主從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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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塔中,隱隱傳來另一道更為古老的低語,如蟄伏的神明,緩慢蘇醒——
“第一層……解封……”
“靈草生長係統,開啟。”
“器靈蘇醒中……”
林凡痛苦的麵孔慢慢舒展,意識也一點點恢複。他感受到,一股溫暖的氣息從識海之中湧出,緩緩流遍四肢百骸。
原本劇痛的經脈,在這種能量的滋養下竟奇跡般地修複。
不但如此,他還能感覺到自己體內似乎多了一道與外界不同的空間——那就是吞天塔的小世界!
“這是……怎麼回事?”他喃喃低語,聲音顫抖。
耳邊再次響起那低沉古老的聲音:
“林凡,從今日起,你不再是廢物。”
林凡眼前的光景倏然一變。
原本的識海空間,已被一片空曠浩瀚的天地所取代。高天之上,一座通體黝黑的巨塔矗立,九層塔影隱隱籠罩整個世界,仿佛主宰天地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