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腳下，是一方方如棋盤般的荒蕪大地，泥土乾裂，雜草稀疏，卻蘊藏著一股隱約的靈氣，像是久旱的田地，等待一場甘霖的降臨。
“這裡是……吞天塔的內部世界？”
一道淡淡的光團從塔門浮現，凝聚成一個模糊的老者虛影，須發皆白，身披古袍，目光深邃如星海。
“吾名……魘靈，是吞天塔器靈。”
“此塔曾為神域遺寶，輾轉千萬年，靈識沉眠。今因你之鮮血喚醒，認主已成。”
林凡怔住了，看著眼前的器靈，心中浮現出無數疑問。
“你是說……這座塔，是我的了？”
魘靈點頭：“是，塔共九層，每層皆蘊天道妙法，隨你修為增長逐層解鎖。今你為淬體一重，初得契機，第一層功能——靈草空間，已解封。”
說罷，他一揮袖，周圍景象頓時變幻。
原本荒蕪的土地，如被無形之力耕整過一般，平整光滑，仿佛是專門用來種植的靈田。空中浮現出數行信息：
第一層：靈草種植空間
麵積：三百畝
土壤等級：初靈土
特性：可加速靈植生長速度10倍
當前靈氣濃度：1.3倍自然界標準
狀態：可投入種植
林凡瞠目結舌。
這不是簡單的識海空間，而是真正具備規則之力的小世界！
“若我能采得靈草種子……”他低語，“豈不是能迅速擁有煉丹資源？”
魘靈點頭：“不錯。且此塔隨你修為精進會逐步壯大，未來可自成一界，演化天地。然塔之進化需大量靈氣灌注，汝日後需多行‘吞噬’之術。”
“吞噬？”
“吞天塔，可吞萬物靈氣為己用。花草樹木、靈石礦脈、敗器殘寶，皆可煉化，但吞噬之力受你修為限製。”
林凡深吸一口氣，腦中靈光一閃：“所以……我弱，它吞得就少？”
“正是。”
“那如果我夠強，能吞……整個山脈？”
魘靈露出欣慰的笑意：“此誌可嘉。你既與吞天塔血契，塔在，你不滅。塔若九層全啟，你將主宰法則，掌控世界。”
林凡沉默。
他望向遠處，那些等待播種的空地，不知為何，胸口竟湧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希望。
他終於擁有了改變命運的資格。
不是靠施舍，不是靠婚約，也不是靠苟活。
而是憑自己。
“我要出去。”他低聲說。
魘靈點頭：“你尚未達到精神與塔完全共鳴，隻能進入第一層短暫時間。日後心神壯大，可自由掌控進出時長。”
林凡點頭，下一刻，眼前景象崩碎。
意識回歸現實，他睜開眼，夜色正濃，月光如水傾瀉在房中地磚上，冰冷清寂。
身上的傷痛減輕了許多，仿佛吞天塔對識海與氣血的溫養仍在發揮作用。他低頭望了望雙手，仍舊單薄蒼白，但眼神已與從前截然不同。
他慢慢站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冷風撲麵。
蘇家，還是那個蘇家。那些譏笑、冷眼、打壓，都不會在一夜間改變。
但他……變了。
“蘇雷。”
他輕聲念出這個名字，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寒意。
他沒打算立刻報仇。現在的他，還不夠強。
但那一棒、一拳、那些冷嘲熱諷，他不會忘。他不記得那些阿諛奉承之人，卻能牢牢記住每一個在他落魄時踩過他的人。
“從今天開始，我不再忍。”
“你們把我當廢物，我就讓你們看看，廢物是怎麼崛起的。”
翌日清晨，天還未亮，林凡便起床，趁人未醒，悄然出了蘇府，從後山繞出城外。
他需要靈草種子，哪怕是一株最普通的靈植，也能在吞天塔中十倍生長，為他所用。
靠著對周邊地勢的熟悉，他來到一處荒山下的靈藥穀口。這是他過去在蘇府乾雜務時偷偷探到的地方，地處偏僻，靈氣尚可，偶有低級藥材生長。
在穀口小心繞行數圈後，他總算發現了一叢青色小草，葉片狹長，根莖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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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靈草。”
林凡眼中露出喜色。
這是一種最普通的入門級靈草，一般用於止血養氣，價值不高，但勝在生命力頑強、繁殖快。
他迅速采下一株，手指一劃，一滴血滴在靈草根部。
血光一閃，靈草消失無蹤。
下一瞬，他感受到吞天塔識海震動，那株青靈草已悄然植入第一層空間，係統界麵隨即浮現：
靈植：青靈草1株）
生長狀態：正常
成長速度：x10加速中）
預計成熟時間：3天
林凡一陣激動。
這意味著——若他能采得百株、千株靈草，僅靠吞天塔中培育，都能慢慢積累出靈石、丹藥資源，哪怕不依賴蘇家，他也能自給自足！
這才是他真正的依仗。
而非那份早就形同廢紙的婚約。
黃昏時分，林凡帶著一身灰塵回到蘇府，剛入後院，就聽到一道刻薄的聲音傳來：
“喲，這不是咱們蘇家的大少爺贅婿嗎？去哪發財了啊？”
林凡看都不看那下人一眼，直接走過。
“你耳朵聾了嗎？老子在跟你說話！”那人怒道，伸手去拉林凡的肩膀。
林凡身形一閃，避開他的手，語氣不重，卻帶著莫名威壓：
“再動我一下，你手就沒了。”
那下人一愣，下意識退了一步。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林凡，像是一頭沉默的狼，冷靜、克製，卻能隨時撕碎獵物。
林凡沒有回頭，隻是繼續往前走，夕陽斜照在他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卻都像踏在一條不歸路上。
而那條路的儘頭，是權力、是命運、是神擋殺神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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