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初降，寒風乍起。
蘇家主峰之後，一座嵌入山腹的高塔在夜色中透出詭異的赤紅光芒，那是煉器閣的標誌性“火紋靈焰”。林凡第一次踏足此地，內心既忐忑又期待。
跟隨執事長老齊東野一路穿過封閉的石門，他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即便身穿厚袍，空氣中依舊透著絲絲寒意，仿佛這座煉器閣並非以火為魂，而是冰為骨。
“奇怪……這裡竟比外界還冷？”林凡低聲自語。
“冷？”齊東野卻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回頭：“你若再往下一層走，便知什麼是真正的冰火交融了。”
林凡抬頭望去，腳下通道一分為三：最上為“銘文坊”，中層為“火紋室”，最下層則通向一個用玄青鐵鎖緊閉的銅門，門上布滿金銀法紋，寒氣森然。
“你小子記住，這裡不是你該多問的地方，彆亂走。”齊東野隨口警告一句，領著他走進中層火紋室。
火紋室中爐鼎遍布，靈石堆積如山，符篆懸空流轉。數十位蘇家內堂弟子正圍繞一座座煉器爐忙碌不已，或刻印銘文，或操控火勢，嘈雜卻有序。
林凡吸了口氣，心中升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壓抑，卻又隱隱興奮。
“你暫且觀摩幾日，隻做輔助銘紋刻畫。若能記住這套火紋圖錄，日後未必不能進階‘紋火學徒’。”
齊東野將一卷殘破火紋圖譜扔給林凡，轉身離開，隻留下一句：
“彆給我惹事，內院有人盯著你。”
林凡低頭一笑，握著火紋圖譜的手卻握得更緊了些。
——盯著我？那就睜大眼看清楚，我林凡，能成什麼樣。
……
半個時辰後，林凡熟悉了銘紋坊的環境。他並未急著動手，而是像一隻不引人注目的老鼠，在角落裡悄悄觀察著。
他發現，煉器閣中有三件事最重要：
一是靈火，二是材料融合順序，三則是符文穩定的節奏。
這些，在外人看來晦澀難懂，但林凡一邊翻閱圖錄，一邊聽著吞天塔器靈低沉的講解，腦中竟逐漸清明起來。
“這煉器術……像是將天地靈氣強行凝聚於器物之中，以五行相生相克為基礎，輔以血祭與銘紋維持其形……倒與塔中靈力運轉的方式，有些類似。”
他低聲嘀咕，指尖在圖錄上劃動時，竟摸出一絲似有若無的靈光。
器靈輕哼：“以你之靈魂強度，若能融合第二層塔力，或許能煉出第一件低階靈器。”
林凡眼眸微亮。
第二層塔，已解鎖靈獸養育功能，可供他使用的靈力也已積蓄近兩成。若在煉器時注入塔內純淨靈氣，會不會有意外之喜？
“或許……可以試試。”
正當他準備暗中動手時，角落忽然傳來低語聲。
“聽說了嗎？下麵的寒極封印又開始泄靈了。”
“真的假的？祖地不是說早就封死了那老家夥的殘魂嗎？”
“哼，那是對外說的，寒極煉魂陣從沒真正停止過。老祖宗留下那東西，說是日後或可用來……你我不該多言！”
林凡倏然抬頭，聲音來自不遠處兩名內堂弟子，他們正在調試一口古爐，卻不知爐口火光微亮，將他們的話語傳入林凡耳中。
寒極封印？殘魂？寒極煉魂陣？
這些詞彙瞬間在林凡腦中盤旋。他沒有魯莽靠近，而是悄悄靠近爐火邊緣，用塔中靈息遮掩自身氣息，豎耳傾聽。
但那兩人卻很快察覺異常，轉身便走，顯然已經意識到“話多”可能帶來的後果。
林凡眯起眼，望向那重重鐵門背後的深處——
那裡，很可能藏著蘇家的禁忌秘密。
……
第二日清晨，林凡獲準獨自試煉。
他選了一口最不起眼的破舊爐鼎，取出從靈晶雪狼身上剝下的一節狼骨，又翻出一柄鏽跡斑斑的小匕首，打算“拚湊”出一件真正屬於自己的法器。
“開始吧。”
他凝聚心神，將塔中第二層所儲存的靈氣悄然引入掌心，一縷銀藍色的靈流自指尖湧出，宛如清泉灑入爐鼎中。
火焰驟然旺盛！
骨片在火中泛出晶瑩微光，與匕首融為一體的過程遠比預想艱難，符紋頻頻崩裂，火勢也幾度失控。
“該死……要失敗了嗎？”
就在匕首快要破裂的瞬間，一道沉穩的聲音於林凡識海響起——
“穩定符紋，逆刻八卦，靈息收束，魂火內壓……看著我。”
那一瞬間，林凡眼中浮現出塔內器靈的虛影，他麵無表情，指尖卻劃出一連串複雜的靈紋軌跡。
嗡！
一股奇異的波動從爐中爆發，那柄匕首竟在火焰中自行漂浮，隱隱有靈性成型！
林凡心中緊繃的弦，在那一刹那放鬆下來。
他清晰地看到，那柄由靈晶雪狼骨與破舊匕首融合而成的靈器，在火光中化作一團銀灰色的流光，緩緩定形。一縷淡淡的靈韻環繞其上，雖遠不及真正靈寶鋒銳霸道，卻已有了入品靈器的最低靈性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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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溝通靈氣，初具器魂。
“成功了……”林凡的聲音低不可聞，眼神卻熾熱如火。
這不是一把普通的匕首，而是他親手煉製的第一件靈器。
哪怕品階低微，哪怕粗陋簡陋，但對林凡來說，這卻是從泥淖中走出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