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山域的塵埃還在緩緩落下,空氣中彌漫著焦灼與血腥的氣息。
腳下的大地徹底裂開,深淵一般的溝壑延伸至無儘遠方。
而在那深淵的儘頭,一條滾滾奔流的血河,終於顯露出全貌。
那不是幻象。
它真實存在,河水翻騰,浪濤拍擊兩岸的枯骨與殘骸,發出仿佛魂魄哀嚎的低鳴。
林凡等人佇立在裂穀邊緣,每個人心口都湧起莫名的壓抑。
血河像一條巨龍橫亙天地,阻擋著他們前行的腳步。
風寒長劍插地,冷笑一聲:“原來這才是真正的考驗。那守墓骷髏,不過是個門檻。”
他抬眼望向血河,瞳孔中浮現出一抹戰意,但眉頭緊鎖。
“可這血河……像是有生命。”
白玄盤膝坐下,快速掐算,符文光芒閃爍。
片刻後,他眼角抽搐,低聲道:
“不對勁。這血河不是單純的能量流淌,而是彙聚了命魂界無數殘魂,構成了一條‘長河’。誰要是貿然涉足,等同於被無數怨魂撕扯。”
墨陽不屑地冷哼,肩扛巨斧:“再強的怨魂,也不過虛影。斧頭劈下去,能不能斬個乾淨?”
“你若下去,十息之內必死。”
白玄冷聲回絕,臉色凝重:“這長河……像是命狩體係留下的最後一道屏障。它並不屬於天地法則,而是人為凝聚。”
林凡眯起雙眼,心頭微震。
“人為?你的意思是……”
白玄點頭:“對,是命狩體係的源頭之力!這血河裡,埋葬的很可能是當年被‘逆命者’斬殺的所有命狩殘魂!它們不滅,被強行捆綁,成為一條河,攔在我們麵前。”
眾人一時沉默。
血河奔騰,仿佛在訴說古老的血與淚。
蘇若雪雙手緊握,微微顫抖:“凡……如果這是命狩體係的屏障,那我們要如何通過?”
林凡沒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血河,心底卻翻湧著前所未有的感應。
那第零魂印,正在微微顫動。
仿佛它與這條血河,有著某種說不清的聯係。
“難道……”林凡暗自心驚,“這血河,並非單純的屏障,而是——逆命長河的投影?”
突然,天地轟鳴。
血河浪濤翻湧,竟在河麵上,浮現出一張張模糊的麵孔。
它們或怒吼、或痛哭、或猙獰,齊齊盯向林凡一行人。
“逆命者!
你們注定失敗!
命狩永恒——!”
無數嘶吼彙聚成震耳欲聾的怒潮,震得虛空都在顫抖。
墨陽握緊戰斧,低聲咒罵:“這狗東西……比剛才的骷髏更惡心!”
林凡深吸一口氣,忽然閉上雙眼,心神沉入吞天塔。
塔影在體內浮現,第零魂印隨之震顫。
一股模糊的低語聲,從血河深處傳來,直入林凡識海。
“……若欲渡長河……便以魂印為舟,以本我為槳……”
林凡眼神一凝,陡然睜開眼睛。
“我明白了!”
眾人齊齊望向他。
林凡聲音低沉,卻帶著堅定:
“想要通過這條血河,不能靠力量硬闖。
我們需要用魂印為引,才能逆流而上!”
“魂印?”
風寒皺眉,眼中閃過遲疑。
“可我們之中,隻有你覺醒了第零魂印,其餘人根本沒資格。”
蘇若雪卻搖頭,眼神篤定。
“不對。凡的第零魂印能牽引我們的魂息。隻要我們全力把魂力交給他,就能凝成一艘‘魂舟’,載著我們渡河!”
白玄沉吟良久,緩緩點頭:“確實可行……但風險極大。若是途中斷裂,便會被血河直接吞沒。”
“那又如何?”墨陽哈哈大笑,滿臉瘋狂,“死在這裡,總比窩囊回頭強!”
風寒舔了舔嘴唇,眼神銳利:“不錯,既然選擇逆命之路,退一步便是死。那就拚了!”
林凡深吸一口氣,環顧眾人,心中滿是震動。
他們一個個,不曾猶豫。
“好!”林凡咬牙,眼神如火,
“既然如此,我們便以魂為舟,渡這條血色長河!”
眾人盤膝而坐,齊齊伸出手掌,按在林凡身上。
瞬間,魂息如同洶湧江河,儘數灌入林凡體內。
林凡胸口,第零魂印猛然大亮,光輝照徹血山域!
虛空中,塔影震顫,竟在河麵之上,緩緩凝聚出一艘由魂力構成的“光舟”。
舟體閃爍,紋路繁複,仿佛古老的符印重現。
它浮在血河之上,逆流而行,安然無恙。
“快!”
林凡一聲低喝,帶著眾人躍上舟身。
魂舟震蕩,血河浪濤猛然掀起,鋪天蓋地的怨魂撲向光舟。
“擋住它們!”
林凡怒吼,長槍橫掃,槍芒卷出萬丈光輝,將撲來的怨魂一一擊碎。
墨陽揮斧,風寒揮劍,白玄燃符,蘇若雪施展魂光。
眾人並肩作戰,魂舟在血河上逆流而上!
然而,浪濤越來越大,怨魂越來越密,仿佛要將他們徹底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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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心口劇烈跳動,第零魂印的光輝越來越熾烈。
他咬緊牙關,心中低吼:
“吞天塔——助我!”
虛空震動,吞天塔虛影浮現,化作罩幕,鎮壓在魂舟之上。
浪濤撲來,卻被塔影硬生生壓製!
眾人心中一震,士氣大振,拚儘全力守護魂舟。
舟體在滔天血浪中,越行越遠,漸漸逼近血河深處!
林凡心頭湧起一股強烈的預感。
“前方……就是逆命長河的真正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