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被重新繪成無數跳動的軌跡,明亮得仿佛一片新生的星海。
然而林凡的眉頭,卻沒有因為勝利而舒展分毫。
在那片星海的最深處,仍有一片黑色的渦流靜靜旋轉。它沒有發出聲響,卻像是天地的心臟,沉重地脈動著,似乎在等待某個時機將一切吞沒。
蘇若雪微微抬頭,順著林凡的目光望去,輕聲道:“那就是……命淵深域麼?”
她的話音幾乎被那種無形的壓迫感淹沒。
青璃緊握著手中的命魂蓮影,臉色凝重:“剛才我們毀掉的,隻是原序的投影。真正的執筆者,藏在那片深域中。它沒有被撼動半分。”
林凡沒有說話,他靜靜看著那片黑色深淵。身體表麵,逆命真印緩緩收斂,但那股由蘇若雪光點彙入後衍生出的溫柔力量,卻依舊在他胸口閃爍。
他伸手,輕輕覆蓋在心口,仿佛能觸碰到那抹溫度。
“雪兒……謝謝你。”他在心裡默念。
他的目光重新變得鋒銳,盯向命淵深域:“真正的命源,才是我們要麵對的敵人。”
就在這時,虛空突然震顫,一股極其古老的波動從深域中擴散開來。
所有星軌同時停頓,像是被無形的手捏住脖頸,發出低微的嗚咽。
“又來了!”青璃俏臉一變,她本能地向林凡靠近,手指死死攥住他的衣袖。
蘇若雪也握緊了命劍,劍刃映照著她清冷卻堅定的眼神。
從深淵中央,慢慢升起一片墨色光霧,光霧中隱約顯現出一支巨筆,筆鋒向上,宛若撐開混沌的擎天之柱。那筆的周圍,環繞著一層又一層漆黑命軌,軌跡如藤蔓般纏繞,仿佛要將整個世界封死。
隨後,一道平淡卻足以令萬靈窒息的聲音,從深淵裡傳出:
“自由命圖?有意思……你們竟然在我的畫布上妄自塗鴉。”
聲音落下,深淵裡的巨筆猛地一顫,無數軌跡仿佛墨水般流淌出來,瞬間把虛空染成漆黑。林凡三人腳下的“自由圖卷”也開始抖動,像是隨時會被抹去。
林凡眯起眼,掌心迸出熾烈的命焰:“終於現身了嗎,執筆者。”
那片墨色光霧逐漸凝聚成一道人影——
比先前的“原序投影”更加清晰,更加沉重。它背後懸浮著一卷古老的畫軸,卷麵上浮現億萬命魂的影像,每一幅都閃爍著冷硬的光澤,仿佛隻要它輕輕一揮,便能抹去無數生靈的存在。
“你們所謂的自由,隻是我的餘興。”那人影輕輕搖頭,眼中沒有任何情緒,隻有絕對的冷漠,“若不想被徹底擦除,就跪下,將‘自由命圖’交出來。”
青璃冷笑,聲音雖輕卻異常堅定:“要我們跪下?除非先讓我死一次!”
說罷,她周身的蓮花軌跡瞬間綻放,如同一場盛大的命魂之雨,向執筆者鋪天蓋地灑去。
執筆者抬起手,微微一揮。
青璃的蓮影在半空頓時定格,像是被無形之筆輕輕一點,便失去了全部生機。
“連一絲塗鴉也敢對抗畫卷本身?”他低聲道,語氣裡沒有憤怒,隻有冷峻的審視。
林凡猛地衝出,逆命真印化作烈焰長槍,直刺執筆者。與此同時,吞天塔虛影再度浮現,塔頂的第七層完全開啟,第八層的輪廓若隱若現,似乎在等待最後一股力量來臨。
執筆者的眸光微動,像是終於對林凡升起了一點興趣。他輕描淡寫地揮動手中那支巨筆,墨色軌跡化作一麵厚重的壁障,擋下了長槍。那阻力如同一座世界壓下,硬生生將林凡逼退了數步。
“你是萬年以來,唯一敢挑戰我的人類。”執筆者平淡開口,“可惜,你依舊在命的畫卷之中,你的筆跡,終將被我洗淨。”
“那就試試!”林凡厲喝,周身命焰翻滾,命魂世界與吞天塔一齊爆發,化作滾滾洪流再次衝擊而上。
蘇若雪忽然閃身而出,她的命劍如同化成一道光,直接破開黑暗,在林凡身旁彙聚成雙魂共鳴的輝芒。
她的聲音透著無比溫柔,卻又堅決:“凡,這一戰,我們一起寫下答案。”
三道氣息在虛空交織,化作一幅新的畫卷——那是自由命圖真正的核心:不向任何命運低頭的執筆。
執筆者終於低下頭,眼神裡閃過一抹罕見的凝重。
“看來,我必須親手撕毀你們的妄念。”
他舉起巨筆,筆鋒彙聚無數命軌,化作一股可怕的“命淵之潮”,裹挾著無窮的毀滅力量,直撲林凡三人而來!
命淵之潮轟然而至,像是一整片天地同時坍塌。
無數黑色命軌在虛空中縱橫交錯,每一道都攜著吞噬一切的力量,所過之處,連星輝都被一點點抹去。
林凡三人瞬間被那股壓力逼得喘不過氣。
蘇若雪的劍刃在手心裡微微發抖,可她的眼神沒有絲毫退縮。青璃周身的命魂蓮花一瓣瓣合攏,形成一層保護屏障,將她和同伴籠在其中。
“不能硬接!”青璃低喝,“這股潮汐是命源本體的力量,一旦直接衝擊,我們的命軌會被徹底抹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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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改寫它!”林凡咬緊牙關,逆命真印的光輝再次攀升到極致,火焰在周身翻騰,像是一條條躍動的龍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