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河深淵之外,虛空依舊在轟鳴。那一道自命魂源界深處延伸而出的“光河”,並非單純的能量洪流,而是承載了億萬生靈命軌的彙聚。每一條光線,仿佛都是一個人的未來與宿命,交織成難以言喻的浩瀚長河。
林凡佇立在光河邊緣,目光如炬,渾身氣息卻並未完全收斂。他能清晰感受到,那股洪流並不是靜止的,而是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波瀾翻湧,似乎隨時可能崩散。
“這股震蕩,不像是自然生成……”林凡眉頭緊鎖,掌心的命痕輕微跳動。
蘇若雪輕輕走上前,她身周的命焰與光河之力相互呼應,像是在試探某種深層聯係。她輕聲道:“我感覺到,在光河底層,有一股力量在攪動。就像有人……在逆向抽取光河裡的命軌。”
“逆抽?”白靈眼神一冷,尾羽泛著鋒銳的寒光,“若是有人在做這種事,那便等於將億萬生靈的命軌當作養分吞噬。若不及時製止,光河必將反噬整個命魂界!”
林凡眯起眼,腦海中浮現出“命狩體係”的種種手段。暗夜審判、零號體、歸圖主控……他們早已無所不用其極,為了維持所謂的“秩序”,將命運當作棋局隨意刪改。如今若真有人以光河為爐,那後果必將不可估量。
“走,去光河深處。”林凡一聲低喝,身形一閃,率先踏入那片流光交織的虛空。
進入光河的一瞬,眾人皆被無儘的光芒包裹。這裡沒有上下之分,也沒有時間流速的概念,隻有億萬條命軌閃爍在身周。每一道命軌都有形無形,像是細小的星河碎片,在林凡指尖掠過。
“這是……一個孩童的命軌。”青璃伸出手,觸及到一道泛著淡藍色的光痕。瞬間,她的神魂中浮現出一個普通村落中稚童的笑聲與哭聲,短暫卻真實。
林凡沉聲開口:“光河彙聚著所有人的軌跡,若這被抽走……整個命魂界就會淪為空殼。”
就在這時,虛空忽然一顫。轟隆一聲巨響,光河中陡然浮現出一道漆黑的漩渦。那股力量狂暴至極,正在瘋狂吞噬周圍命軌,猶如猛獸啃噬。
“是命狩的手筆!”白靈厲喝,瞬間化作一道白虹衝去。
然而,她的身影剛靠近漩渦,便被一股無形的衝擊力震退,羽翼染上絲絲黑痕,仿佛被命軌之毒侵蝕。
“退!”林凡伸手一引,命焰火龍咆哮而出,將白靈拽回身邊。
“哈哈哈哈……”一道空洞冰冷的笑聲在光河深處回蕩。隨著聲音落下,一道虛影逐漸浮現,那是一個披著黑色鬥篷的身影,臉龐被命軌陰影遮蔽,看不清模樣。
“林凡,你終究還是追到了這裡。”那人聲音森冷,帶著無儘的嘲諷,“但你來晚了。光河已經開始坍縮,不出三日,命魂界將徹底歸於零點,而你所謂的自由命圖……終究隻是一場笑話。”
蘇若雪臉色一變:“你是誰?!”
鬥篷人笑聲陡然高亢,聲音卻逐漸分裂成無數重疊回音。
“我是誰?我是‘終狩之影’,是命狩體係最後的執筆者!你們以為擊敗了零號魂繪者,就能終結命狩?太天真了!”
話音落下,黑色漩渦猛然擴張,直接吞沒了數千條命軌。無數人的未來,在這一刻化作灰燼,仿佛被徹底抹消。
林凡眼眸驟冷,命痕之力狂烈湧動。
“你敢動光河……那我便以命軌之刃,將你斬滅!”
他腳下一踏,整片光河頓時轟然震蕩,億萬條命軌隨之共鳴,化作滔天怒潮,直逼鬥篷身影。
但就在此刻,鬥篷人抬起手,掌心浮現出一枚詭異的命環。那命環漆黑無比,卻在瞬間將無數命軌束縛。
“你無法阻止我……因為光河,本就是命狩親手所造!”
強烈的震蕩瞬間席卷全場。林凡與眾人被硬生生逼退數裡,耳邊儘是命軌崩碎的轟鳴聲。
蘇若雪滿眼驚駭,低聲道:“難道……光河不是天地自然生出,而是命狩構建的牢籠?”
林凡心中一震,仿佛被擊中死穴。若這是真的,那麼他們所依仗的光河自由,是否本就是一場虛妄?
鬥篷人狂笑,聲音帶著極致的傲慢與冷酷。
“命運,從未屬於你們!光河隻是我的鎖鏈,而我,才是真正的執筆者!”
話音未落,光河再度掀起滔天狂瀾,整個命魂界都隨之震顫……
光河的震蕩愈演愈烈,仿佛億萬人的命軌在同一時刻齊聲哀嚎,天與地都被撕開一道無法愈合的裂口。
林凡緊緊盯著前方的鬥篷人,眼神冷冽如刃。
“若你真是終狩之影,那就讓我看看,你是否有資格自稱執筆者!”
話音落下,他的命焰火龍猛然咆哮,直撲漩渦。火焰與光河交織,瞬間點亮了大片虛空,焚燒的氣息將那吞噬命軌的黑暗撕開一道口子。
鬥篷人冷笑一聲,手中命環驟然一轉。
轟!
黑色波紋瞬間擴散,將火龍撞碎成千萬火屑。那些火屑還未墜落,就被命環吸納,化作一道道鎖鏈,反噬向林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