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河重新歸於平靜,波光粼粼,宛若無數碎星在虛空之中緩緩流淌。那風暴崩塌後留下的餘韻,化作一道道微弱的漣漪,輕輕拍擊在眾人命魂周圍,仿佛帶著某種溫柔的安撫。
林凡與蘇若雪並肩而立,自由命圖仍在他們掌心緩緩流轉,血色與銀輝交織的軌跡像一條長河,尚未完全收斂。
“結束了嗎?”
白靈輕聲問道,她的聲音虛弱,帶著一絲不確定。
林凡目光深沉,凝視著光河深處的虛空,那裡的黑暗仿佛在風暴退去後留下了一片未知的空隙。
“不,風暴崩塌,但未必是真正的終結。光河……還在傳遞些什麼。”
話音落下,眾人忽然同時一震。
光河漣漪中,傳來低沉、縹緲的低語聲。那聲音不像是外來者的咆哮,而更像是光河自身在訴說。
——“自由……並非孤身之行。”
——“命軌殘影……仍在潛伏。”
——“初代執筆者……未曾遠去。”
聲音斷斷續續,卻清晰地震入每個人的心魂。
蘇若雪臉色一變,握緊了林凡的手:“你聽見了嗎?光河在警示我們。”
陸遠皺起眉,手中符文自動浮現,卻遲遲無法凝聚成陣:“這種聲音……不該存在。光河本就是命魂的映照,不會有外來之音。除非……”
“除非這是自由命圖開啟後,光河被重新喚醒,開始有了自我。”
白靈緩緩開口,月魄之光在她身邊若隱若現,她的目光清澈,似乎在捕捉那些難以言說的律動。
“它在告訴我們,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青璃拭去嘴角血跡,冷冷地盯著光河:“初代執筆者……難道真的還存在?那道巨影不過是試探嗎?”
林凡沉默片刻,忽然抬手,將命筆再次舉起。血色軌跡在空中勾勒出一小片符號,那符號竟與光河漣漪中殘留的印記相互呼應,瞬間亮起一片幽光。
“這不是試探,而是引路。”
林凡聲音低沉,筆鋒劃過的符號擴散,化作一扇模糊的光門。
眾人同時一驚。
“那是什麼?”陸遠下意識退後一步,滿臉凝重。
光門之後,隱約有一片漆黑的虛空波動,像是另一個空間的入口。
白靈閉上眼,仔細聆聽光河的低語:“這是……風暴的餘韻打開的裂隙。光河在告訴我們,裂心風暴不過是外殼,真正的源頭在更深處。”
“源頭?”蘇若雪輕聲重複,目光中帶著隱憂。
林凡點頭,眼中閃過一抹熾烈的光:“如果自由命圖要真正穩固,就必須麵對源頭。否則,風暴會一次次來襲,直至將我們徹底撕裂。”
他的話讓眾人心頭一沉。
青璃緊緊握住殘劍,冷聲道:“既然如此,那就進去!等風暴重來時,我們未必還能再堅持。”
陸遠卻搖頭,神情複雜:“可這光門不穩定,進去之後,誰也不知道會麵對什麼。我們現在傷勢未愈,再強行闖入,恐怕……”
白靈輕聲打斷他:“命軌不會等待我們的準備。它若真是源頭,不去直麵,我們就永遠無法守護自由。”
蘇若雪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林凡,聲音清晰:“無論你選擇什麼,我都會陪你。”
林凡與她對視,眼神堅定不移。
“我們走到這一步,不是為了在光河畔徘徊不前。裂心風暴沒能將我們摧毀,那就讓我們一起,直麵更深的黑暗。”
轟——
光門忽然劇烈震動,仿佛感應到他們的決意,裂隙中黑暗波紋湧動,甚至傳來模糊的吟唱聲。
那吟唱低沉古老,像是千萬年前的殘魂在喃喃自語。字句不可辨認,卻帶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陸遠麵色驟變,冷汗涔涔而下:“不對,這聲音……不像是命軌殘影,而像是……某種執筆者的遺痕!”
青璃拔劍而立,斷劍鋒芒依舊閃爍:“再強的遺痕,也不是我們退縮的理由。”
林凡緩緩踏出一步,將命筆橫在身前,聲音洪亮而堅定:“自由命圖,不該停步。若這是初代執筆者留下的考驗,那就讓我,親手擊碎!”
隨著他的腳步,光門劇烈震蕩,仿佛回應著他的誓言。
眾人麵麵相覷,心魂震顫,卻都在這一刻,齊齊向前跨出。
——光門內,黑暗洶湧,低語愈發清晰,如同在歡迎他們的到來。
蘇若雪輕聲呢喃:“林凡,這一步,或許將改變一切。”
林凡回握她的手,嘴角露出一抹堅毅的笑:“自由之路,本該如此。”
話音落下,光門驟然張開,漆黑的空間瞬間吞沒了他們的身影。
隻餘光河在身後,依舊緩緩低語,仿佛在見證他們的抉擇。
光門驟然收攏,最後一縷光河漣漪消散在虛空中。
天地間一片死寂。
黑暗世界裡,沒有光,也沒有聲息。眾人落入其中的瞬間,仿佛整個命魂都被剝離,陷入窒息的冰冷。
“這裡……”白靈輕聲開口,聲音在虛空中竟沒有回蕩,而是被無形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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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立刻抬手布下符陣,然而符紋一閃即滅,像是被強行抹除,他臉色瞬間大變:“符文被剝奪了!這片空間在拒絕一切外力。”
蘇若雪咬唇,握緊林凡的手,目光緊張:“連命魂軌跡都變得沉重,這裡像是壓製一切的牢獄。”
林凡眼神冷冽,緩緩抬起命筆。筆鋒燃起一縷血色火焰,照亮周圍,終於顯出黑暗中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