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雪的指尖輕抖，她知道再多的勸阻都無用。
“那我陪你。”
林凡怔了怔，隨即微笑，伸手輕撫她的發絲。
“若雪，你的心太純。命界之淵，不容凡魂進入。若強行隨我，必將被命息侵蝕。”
“我不怕。”
“我怕。”
短短兩個字，震徹心間。那一刻，蘇若雪心中所有的倔強都化成了淚。她終於明白——他不讓她隨行，不是拒絕，而是護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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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輕輕將她推開，命印浮於掌心，光芒如星。
“若有來日，再見時，我希望那是新的命界。”
話音未落，命印驟亮，林凡一步踏入裂縫。
轟——！
虛空炸裂，光流回旋，命息倒卷而上。那光門瞬間閉合，將蘇若雪隔絕在外。
她撲上前，拚命拍打那層命息屏障，嘶聲呼喊：“林凡——！！”
聲音在命界回潮的轟鳴中消散。
黑暗之中，林凡的意識逐漸下沉。
他仿佛穿越了無儘的虛空，進入一片詭異的無界之地。四周沒有光，也沒有時間，隻有無數斷裂的命魂碎片在緩緩漂浮。
“這裡……就是命淵的本源。”
他低聲呢喃，掌中命印隨心念而亮。光線在黑暗中延展，映出一片殘缺的命魂碑林。那些碑上刻滿了命界的古老印記——有的模糊不清，有的已經破碎。
忽然，一道微弱的聲音從碑林深處傳來：
“歸源者……你，終於來了。”
林凡猛地抬頭。隻見那聲音的源頭，是一道模糊的魂影。它盤坐於無數碑文之中，仿佛萬魂之祖。其麵容模糊，卻散發出無法形容的莊嚴氣息。
“你是誰？”林凡問。
“吾名早已不存於命界。世人稱我為——‘初命’。”
那魂影的聲音像回蕩在腦海中的鐘鳴，一字一頓：“你所行的歸源之路，本該由命狩界主完成……可惜，他選擇了滅。你，是唯一能續命者。”
林凡心頭一震：“續命？我已經終斷了命淵，這天地該歸於自由，為何還需續？”
初命歎息：“斷者為滅，續者為生。命界若無秩序，將重陷混沌。你欲讓眾生自由，卻不知——無序的自由，便是更深的枷鎖。”
林凡沉默。那句話如重錘擊心。
他閉上眼，回憶起一路走來的曆程——從蘇家贅婿的卑微，到逆天奪命的覺醒；從命狩之主的審判，到命淵終斷的決絕。他每一次選擇，都是為了掙脫命的束縛，可如今，卻被命運再次逼到抉擇之口。
“歸源者，你可願——以己命，換萬命之續？”
初命的聲音緩緩擴散，整個命淵殘界開始震蕩，碑林浮起，碎魂重組。無數道命息光流環繞著林凡，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林凡沒有立刻回應。
他看著那些命息，它們有凡人的執念，也有舊界強者的殘魂，每一道，都帶著渴望重生的希冀。
他輕聲道：“若命淵重續，命又會再度被鎖。若不續，眾魂永陷無形。是麼？”
“是。”初命答。
林凡苦笑一聲：“命，總在取舍之間啊。”
他伸出手，命印浮起，在黑暗中閃耀成唯一的光。那光照亮碑林，也照亮了他心中的抉擇。
“既然命由心生，那我便以心為界，重鑄命魂，不為天，不為界，隻為——人心可續！”
轟——！！
命印炸開，化作無數碎光，融入碑林。整個命淵在瞬間震蕩，碑文崩裂，命魂流轉。
初命的影子在光中消散，最後一句話回蕩在林凡心底：
“你……已超越‘命’。”
當光芒再度彙聚，林凡睜開眼。
天地恢複了色彩，命息重新流動。灰寂的命魂界，正一點點重構出新的生命。
遠方，蘇若雪靜靜地望著這片新生的天空，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感受到——那熟悉的氣息，仍在。
那是林凡的心念，化作萬道光輝，融入命界之中。
“命由心生，不由天定。”
聲音回蕩，綿延無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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