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魂之城的光,在寂域深處緩緩盛開。
它既不是純粹的光明,也不是死寂的黑暗,而是一種夾雜著靈魂與秩序的混色光流——宛如生命的“中音”,平衡而不靜止。
林凡與蘇若雪佇立在光流的中央。
他們的身影漸漸與那命魂之城的形體交融,靈魂與界心的律動頻率幾乎一致。
“這就是……寂界的心跳。”
蘇若雪抬起頭,感受著虛空中傳來的震顫,“它不像天界那樣高不可攀,也沒有命淵那種森冷的秩序……它,好像——有溫度。”
林凡微微一笑:“那是因為,這界以‘凡心’為源。”
他伸出右手,掌心懸浮著一枚金銀交錯的光印。
那是“命心印”,由他與蘇若雪的靈魂共鳴所化,也是命界重生的核心。
周圍的光塵開始向他們聚攏。
那一瞬間,無數斷碎的命線、命魂、記憶、祈願,全都融彙成新的流脈,蜿蜒進那座命魂之城中。
“凡哥,你看!”
蘇若雪驚呼。
那城的根基之下,逐漸出現一條條明亮的“命脈”。
每一條命脈都通向無儘的寂域虛空,仿佛要把失序的命魂重新連接到這片新生之界。
林凡凝視著那光脈,心中有種前所未有的明悟。
“命淵終斷,舊命已死。新界若要生,就必須讓眾生心中之‘命’重新歸位。”
蘇若雪微微皺眉:“歸位?意思是——每一個靈魂,都要自己去定義命?”
“正是。”林凡點頭,語氣低沉而篤定,“命不再是係統,不再是天書,不再由外界評判,而是每個生命心中自己‘寫下’的那一道軌跡。”
他伸手在虛空中一點。
那金銀色命印瞬間爆發出無數光流,飛散至命魂之城的每一個角落。
城牆浮現,穹頂重組,流光在空中彙聚成繁複的符文。
——那是新的命紋。
不同於過去的命運法則,這些符文不再具備絕對的控製性,而是呈現出一種流動的形態,仿佛可以隨著“意誌”而變動。
蘇若雪注視著那景象,喃喃道:“這……才像真正的生命。”
林凡輕聲笑道:“命由心繪,界由願生。寂界的核心,便是‘願’。”
當最後一個字落下,命魂之城徹底蘇醒。
震蕩的光浪從城心擴散出去,整片寂域被柔光吞沒。
遠處那些漂浮的命魂殘片、迷失的靈光,都在這股波動中重新找到方向。
它們像被喚醒的種子,紛紛回歸命脈,融入那座重生的命界之中。
——命界初生。
這光浪持續了整整九息。
每一次脈動,都讓寂域的空間更加穩定。
然而,當第十息到來時,一道詭異的黑線卻悄然在虛空中浮現。
它不同於寂域的柔光,而像是從更深的虛無中滲透出來的“暗痕”。
蘇若雪神情一變,瞬間拉住林凡的手:“凡哥,那是——”
“命狩痕。”
林凡眼神一凝,語氣冷厲無比。
那黑線的形態極為扭曲,像是一條反向生長的命軌,它在光流中蜿蜒,仿佛想要將新生命界再次汙染。
“命淵雖滅,但命狩係統的餘念還在……”林凡低語道,聲音逐漸低沉,“他們在‘寂’中埋下了逆命印。”
蘇若雪皺眉:“那該怎麼辦?寂界才剛誕生,若被那逆命印入侵……”
“就會被強行奪權。”林凡冷聲道,“命界會再次陷入舊天的掌控。”
他閉上雙眼,命心的光驟然亮起。
“寂界之心未穩,我不能動用太多力量,否則整個界會崩。”
“我來。”蘇若雪毫不猶豫,掌心凝起銀芒,“你穩界心,我去封印那痕。”
“若雪——”林凡一驚,卻已來不及阻止。
蘇若雪身影化作一道光,直撲向那條命狩痕。
她的魂光潔白無瑕,在寂域虛空中如流星般劃破。
黑線似乎察覺到威脅,突然暴漲,化為一張漩渦般的巨口,試圖吞噬她的靈魂。
林凡猛然睜眼,心脈一顫,幾乎要衝出界心。
可寂界仍在構建,他若離位,命心會崩。
“若雪!”他的聲音在虛空中震蕩。
蘇若雪轉頭,微笑,那一刻的她仿佛寧靜如水。
“凡哥,你說過,命由心生。我的心,在你這。”
光芒閃爍,她以魂識為劍,直刺那條逆命痕!
轟——!
一聲震鳴,整個寂域的光流劇烈動蕩。
命魂之城的穹頂碎裂出無數細紋,林凡的雙手死死撐著界心,咬緊牙關。
“撐住……隻要過這一刻,寂界便穩!”
黑線與光流交織、撕扯,整個虛空都在扭曲。
在那混亂的交鋒中心,蘇若雪的身影幾乎被完全淹沒。
她的氣息,逐漸微弱。
“若雪——!!”林凡怒吼,聲音幾乎撕裂寂界的壁層。
命心印劇烈跳動,吞天塔的虛影也在震顫。
塔中,一道低沉的古音緩緩響起:
“命界初生,必有寂祭。若不舍一魂,則界心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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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臉色驟變。
“寂祭……原來如此……”
他終於明白——
命界重繪,必須有一魂化為“永恒祭心”,以維持界之恒穩。
而蘇若雪,已以自身之魂,成為那唯一的“寂祭”。
轟——!
寂域深處,一聲震響如同宇宙破裂。
那一瞬,所有的命魂光流都停止了流動,時間仿佛被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