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站在憶影宮的廢墟前,腳下踩著還未完全消散的記憶霧氣,指尖能觸到霧氣帶來的微涼觸感。耳畔還回蕩著林母那首完整的搖籃曲,旋律輕柔得像初春的溪水,淌過心尖時帶著熟悉的暖意,卻在末尾突然拐了個急彎,化作一道淡金色的光痕,像有生命般鑽進他靈根深處——那裡的虛影紋路瞬間亮得刺眼,與記憶池裡未散的霧氣纏繞在一起,在半空中映出個模糊的鬥笠人影,人影手裡似乎還握著什麼長條狀的東西,卻因霧氣繚繞看不真切。
“這旋律……我娘當年總在我睡前哼,可每次到這小節就停了,說等我長大了再教我後半段。”林宇攥緊掌心的青銅鏡碎片,冰涼的金屬邊緣硌得指節發白,碎片上“蘇家”二字的紋路微微發燙,像是在呼應他的情緒,“現在突然完整響起來,說不定是娘在指引我們,找她留下的東西。”
蘇瑤的痛憶錦還浮在半空,錦麵上虛實交織的光紋正緩緩流動,紅色的真實傷痛與灰色的虛假快樂在錦緞上纏繞,像兩條相互依偎的錦鯉。她突然指著錦緞右下角,聲音裡帶著抑製不住的驚喜,指尖輕輕點向光紋:“你看這裡!剛才織虛實錦時,不小心裹進去個影族老者的畫麵,他手裡拿著銀閃閃的針線,正往塊破了的織錦上縫,那動作看著就像在縫補記憶!”
矽璃抱著共生嬰兒快步湊過來,數據流身體因好奇泛著柔和的藍光,裙擺掃過地麵時帶起細碎的光粒。“縫補記憶?影族裡還有這種能人?”她輕輕晃了晃懷裡的嬰兒,小家夥突然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準確地拍在錦麵上的老者虛影上,嘴裡發出“呀——呀——”的輕叫,額頭上的共生印記亮了亮,像顆迷你的金色小太陽。
“看來得去找找這位老者,說不定他知道虛實界的關鍵。”林宇小心翼翼地將青銅鏡碎片塞進懷裡,混沌靈根在體內快速轉了圈,一半凝實的金光從掌心溢出,像層薄紗護住身邊的蘇瑤和矽璃,“石長老剛鬆動態度,可實族裡那些頑固派肯定還不待見影族,我跟蘇瑤去影族領地找線索,風芽你和矽璃留在實族,盯著點那些老頑固,彆讓他們趁我們不在搞出亂子。”
風芽展開機械翅膀,翅膀上的玄鳥紋路“咯吱咯吱”響了兩聲,淡紅色的羽尖泛著鋒利的光。“放心!有我在,誰也彆想搗亂!”她突然湊近林宇,壓低聲音,嘴角勾起抹好鬥的笑,“要是影族那邊有人不長眼動手,記得用通訊器喊我,我還沒跟影族的虛影能力好好切磋過呢,正好試試我這玄鳥戰翼的新招式!”
林宇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風芽的肩膀,跟著蘇瑤轉身往影族領地走。剛穿過虛實交界的透明光帶,周圍的景象瞬間變了模樣:影族的房屋全是半透明的虛影,牆壁上浮動著各色記憶碎片——有紮著羊角辮的孩童追著虛影蝴蝶跑,有白發老者坐在虛影樹下給孩子們講故事,連路邊綻放的虛影花朵,湊近都能聞到股熟悉的童年麥香,那味道溫暖得讓人想起小時候外婆烤的麥餅。
“這地方倒比實族熱鬨多了,就是總覺得不真實。”蘇瑤伸手碰了碰一朵淡紫色的虛影花,指尖傳來柔軟的觸感,像摸到了曬乾的蒲公英絨毛,“走在這兒像踩在棉花上,總擔心下一秒就會陷進去。”
“兩位是來找老裁的吧?”一個穿暗紫色短打的影族少年突然從旁邊的虛影牆裡鑽出來,動作輕得像陣煙,嘴角叼著根淡灰色的虛影草,草葉隨著他的呼吸輕輕晃動,“剛才老裁說,有帶著共生氣息的客人要來,讓我在這兒等你們。”他轉身往影族深處走,虛影草在他身後飄成條淡灰的線,“跟我來,老裁的工坊在影族最裡麵,一般人找不到。”
跟著少年穿過層層虛影建築,一座掛滿織錦的木屋終於出現在眼前。木屋一半是實體的朽木,木紋裡還嵌著細碎的光粒,一半是虛影的光痕,風一吹就泛起漣漪。門口掛著塊老舊的木牌,上麵用炭筆歪歪扭扭地刻著“記憶裁縫”四個字,筆畫雖不工整,卻透著股讓人安心的溫暖勁兒。
“吱呀——”林宇伸手推開木門,一股混合著墨香、絲線香與陽光的味道撲麵而來,那味道像曬過太陽的舊書,讓人心裡發暖。屋裡的木架子上掛滿了各色織錦:有的用米白色的實體絲線織出虛影的星空,星星還會輕輕閃爍;有的用淡灰色的虛影絲線織出實體的麥田,麥穗上還沾著細小的露珠;最中間那幅最大的織錦,竟織著實族與影族手拉手慶祝的畫麵,隻是織錦邊緣處破了個拳頭大的大洞,露出裡麵的空白,看著格外可惜。
“來了啊。”一個白發老者從織錦後麵慢慢走出來,手裡拿著根銀閃閃的針線,針線上纏著淡金色的線,線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他穿著件洗得發白的實體布衣,袖口磨出了毛邊,臉上的皺紋裡似乎都藏著故事,“我是老裁,影族裡就我會縫補記憶。”他抬頭看向蘇瑤,目光落在她身邊的痛憶錦上,眼神裡多了幾分讚許,“姑娘這錦緞不錯,能織虛實兩界的記憶,就是缺了點‘情’,看著總覺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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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瑤愣了愣,下意識把懸浮的痛憶錦遞到老裁麵前,指尖輕輕碰了碰錦麵:“老裁您說的‘情’,是指什麼?我織的時候明明把兩族的情緒都融進去了。”
老裁接過痛憶錦,用指腹輕輕摩挲著錦麵上的光紋,動作輕柔得像在撫摸易碎的瓷器,聲音慢得像在講老故事:“影族吞記憶,不是為了害人,是為了保存那些被實族刻意丟掉的溫情。”他抬手指向旁邊一幅織錦,織錦上是個穿實族服飾的小男孩,正趴在影族長老懷裡聽故事,男孩的臉上滿是依賴,“這孩子爹娘死在兩族的小衝突裡,實族裡沒人敢提他爹娘的事,怕觸痛他,可孩子總在夜裡哭著找爹娘。影族的長老心疼他,就把自己講故事的記憶分了一半給他,讓他能在夢裡見著個‘爺爺’,能聽著故事睡著。”
林宇突然想起記憶池裡那些未完成的記憶,心裡一緊,往前湊了兩步:“那實族說影族用虛假記憶蠱惑人,難道全是誤會?”
“算不上純粹的誤會,是有人故意攪渾水,讓兩族記恨彼此。”老裁歎了口氣,拿起手裡的銀針線,開始縫補痛憶錦邊緣的小破洞,銀線穿過光紋時發出“滋啦滋啦”的輕響,像在編織細碎的星光,“二十年前,有個戴鬥笠的人突然來影族找我,送了我這根針線,說以後能靠它縫補兩族的矛盾。他還跟我說,實族聖地的記實碑上,刻著兩族最初的共生誓言,隻是被人故意鑿去了關鍵部分,才讓兩族越走越遠。”
“戴鬥笠的人?”林宇猛地攥緊拳頭,指節因用力泛白,靈根裡的虛影紋路又亮了起來,與老裁手裡的金線產生微弱的共鳴,“他是不是還留了彆的東西?比如……一把舊掃帚?”
老裁縫補的動作頓了頓,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針線,又抬頭看向林宇,眼神裡滿是驚訝:“你怎麼知道?這針線的線,就是用那把掃帚的穗子做的。那鬥笠人說,這掃帚是他朋友的,能掃開記憶的迷霧,讓被掩蓋的真相露出來。”
林宇心裡“咯噔”一下——那肯定是陳長老的掃帚!二十年前陳長老還沒去世,難道他早就知道虛實界的危機,提前留下了線索?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影族領地開始劇烈晃動,架子上的織錦“嘩啦嘩啦”掉了好幾塊,虛影牆壁上的記憶碎片也開始紊亂。老裁臉色瞬間變了,抓起身邊一幅織錦就往外跑,聲音裡帶著急切:“不好!執念之龍的力量失控了,虛實界要崩塌了!再不想辦法,兩族都會被虛影吞噬!”
林宇和蘇瑤緊隨其後跑出工坊,隻見遠處的實族區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虛影,實族的石屋像被橡皮擦慢慢抹過,漸漸變得透明,最後徹底消散在霧氣裡。天空中的虛實交界線開始扭曲,像被揉皺的紙,淡灰色的霧氣從裂縫裡瘋狂湧出來,所到之處,無論是實體的石頭還是虛影的花朵,全被染成虛影,再也看不清原本的模樣。
“得趕緊去實族聖地!”林宇掏出腰間的能量匕首,混沌靈根爆發出耀眼的金光,金色的光罩快速擴大,護住身邊驚慌的影族子民,“記實碑要是能修複,說不定能穩住虛實界的崩塌!”
蘇瑤立刻摸出通訊器聯係風芽,通訊器裡傳來風芽焦急的聲音,還夾雜著嘈雜的爭吵聲:“不好了!實族裡的頑固派把支持共生的年輕族人都關起來了,說他們勾結影族,還說這次崩塌是影族搞的鬼,要去找影族算賬!”
“這群老頑固!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搞內訌!”林宇咬了咬牙,加快腳步往實族聖地跑,混沌靈根的金光在身後拖出長長的光尾,“蘇瑤你聯係石長老,讓他趕緊攔住那些人,我先去聖地看看記實碑的情況!”
剛跑到實族聖地門口,就看見石長老正攔著一群舉著鋤頭、鐮刀的年輕實族,他們臉上滿是憤怒,額頭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聖地的大門緊閉著,門後隱約能聽到爭執聲。
“放開我們!小石還被關在守真牢裡!”一個穿粗布衣裳的實族少年用力推了石長老一把,聲音裡帶著哭腔,“影族阿婆給我們的糖是真甜,她講故事的樣子也是真溫柔,那些不是虛假記憶!你們憑什麼把小石關起來!”
石長老臉色鐵青,手裡的長矛“哐當”一聲砸在地上,激起一片碎石:“胡說!影族的東西全是假的!是用來蠱惑人心的!你們再被他們騙,實族早晚要毀在你們手裡!”
“石長老!”林宇大喊著衝過去,混沌靈根的金光瞬間籠罩住整個聖地門口,金色的光紋擋住了即將動手的年輕族人,“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虛實界都要崩塌了,再鬨下去,彆說實族,連影族都會被虛影吞噬!隻有修複記實碑,才能救大家!”
石長老愣住了,下意識轉頭看向身後的實族區域——原本堅固的石牆已經變得透明,裂縫裡的灰色霧氣正快速蔓延,離聖地越來越近。他嘴唇動了動,眼裡的堅定漸漸消散,最終歎了口氣,聲音裡滿是疲憊:“罷了,是我執念太深,差點害了大家。記實碑在聖地最裡麵的廣場上,隻是被鑿去的部分空缺太久,沒人知道怎麼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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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跟著石長老快步走進聖地,穿過層層通道,終於看到了記實碑——一塊兩人高的黑色石碑立在廣場中央,碑身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古文字,記載著實族的曆史,可石碑中間卻有塊巴掌大的空白,邊緣還留著新鮮的鑿痕,顯然是最近還有人動過手腳。
“就是這裡。”林宇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手,混沌靈根的金光全部湧出來,像層金色的薄膜包裹住記實碑。他能清晰感覺到,石碑裡藏著股熟悉的共生力量,那力量與懷裡青銅鏡的紋路、嬰兒額頭上的印記產生了強烈的共鳴,三種力量相互纏繞,在空氣中形成淡淡的光紋。
“記著好,忘了痛,都要共生。”被矽璃抱著的嬰兒突然開口,清晰的話語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向記實碑的空白處,額頭上的共生印記爆發出耀眼的金光,與石碑裡的力量纏在一起——空白處開始慢慢浮現出金色的文字,一筆一劃,剛勁有力,正是“虛實共生,方得始終”八個字!
“這……這是!”石長老激動得渾身發抖,快步上前,伸手輕輕撫摸著新浮現的文字,指尖傳來溫暖的觸感,“是兩族最初的共生誓言!我小時候聽族老說過,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再也沒人提起了!”
記實碑的光芒越來越盛,金色的文字順著碑身快速蔓延,化作無數細小的光紋,像流星雨般衝向天空。原本崩塌的虛影區域開始倒退,透明的房屋重新變得實體,裂縫裡的灰色霧氣也漸漸消散,天空中的虛實交界線重新變得清晰、穩定。
“快看碑底!”蘇瑤突然指著記實碑底部,聲音裡帶著驚訝。隻見石碑底部的空白處,竟慢慢浮現出一個模糊的人影——那人穿著實族初代長老的銀色鎧甲,手裡拿著把鐵錘,正用力鑿向碑身的共生誓言。人影旁邊還刻著一行小字,雖然模糊,卻能看清:“天道遺民之後,絕不讓影族亂了實族的絕對真實。”
“天道遺民?”林宇瞳孔驟縮,前作裡提到過,天道遺民是一群執著於“絕對秩序”的人,他們認為虛實共存會破壞宇宙的平衡,一直想消滅影族這樣的“虛影文明”,“原來鑿碑的是實族初代長老!他故意破壞共生誓言,製造兩族對立,就是為了不讓影族影響實族的‘絕對真實’!”
就在這時,老裁帶著一群影族匆匆趕過來,手裡還捧著件泛著金光的實體光衣——光衣是用無數影族保存的溫情記憶織成的,金色的絲線裡能看到細碎的記憶碎片,像藏著無數個溫暖的小故事。“快讓實族人穿上這個!”老裁把光衣遞給石長老,聲音裡帶著急切,“這裡麵織著影族保存的溫情記憶,穿上它,就能觸摸到虛假記憶裡的真實溫度,就能明白影族不是要害人。”
石長老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光衣,遞給剛才最激動的那個實族少年。少年顫抖著穿上光衣,剛係好腰帶,突然捂住臉哭了起來,肩膀一抽一抽的:“我摸到了!我摸到影族阿婆的手了!她的手暖暖的,跟我奶奶以前的手一樣,她還摸我的頭說‘好孩子’,這些都是真的!”
其他被攔著的年輕實族紛紛圍過來,每個人都穿上了老裁帶來的實體光衣——有人哭著說摸到了影族朋友的肩膀,有人笑著說聽到了影族長老講的故事,那些被他們遺忘的溫情,此刻全通過光衣回到了身邊。
“老裁,你怎麼會有這麼多實族的溫情記憶?”蘇瑤看著眼前的場景,突然想起老裁之前的話,好奇地問道。
老裁笑了笑,從懷裡掏出根快用完的銀針線,銀線已經所剩無幾,隻有針尾還纏著點淡金色的線。“其實我是實族二代長老的弟弟,當年初代長老要驅逐影族,我覺得兩族不該這樣,就偷偷把影族的老弱藏起來,結果被初代長老發現,把我趕出了實族。”他拿起針線,輕輕縫補剛才掉落的織錦,動作依舊輕柔,“這些年,我一直在收集兩族的溫情記憶,就等著有一天能用上,能縫補好兩族的矛盾。”
記憶織錦最後一針縫好的瞬間,天空中的執念之龍突然發出一聲悠長的長嘯,聲音裡沒有了之前的憤怒與不甘,隻剩下釋然與溫柔。它巨大的身體開始分解,化作無數淡金色的虛實共生紋,像細雨般落下,覆蓋了整個虛實界——原來它從來不是敵人,是兩族深藏在潛意識裡的渴望共生的力量,之前的崩塌,隻是為了讓扭曲的虛實重新融合,讓兩族重新記起共生的誓言。
“終於……和平了。”石長老看著眼前的景象,眼眶慢慢濕潤,他抬手擦了擦眼角,聲音裡滿是感慨,“要是初代長老能看到現在的樣子,說不定也會後悔當年的決定。”
林宇卻注意到,老裁的銀針線用完後,記憶池方向突然閃了一下,鬥笠人影的虛影又出現了,這次比之前清晰了許多——那人手裡拿著塊黑色的玉簡,玉簡上的紋路和他懷裡從遺忘石裡找到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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