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車在距離塌方幾十米外險險刹住。
泥石流衝垮了半邊山路,渾濁的泥水裹挾著石塊、斷木還在不斷傾瀉。
幾輛牛車歪倒在泥濘裡,車上的貨物散落一地。幾個山民和趕車人驚魂未定地站在安全處,望著被泥石流隔斷的去路和對麵的傷員,急得直跺腳。
一個婦女抱著被飛石擦傷流血的手臂的孩子,哭聲被泥石流的轟鳴蓋過。
“下車!救人!”何雨柱一聲低喝,人已經推開車門衝了下去。馬華、小李、小王沒有絲毫猶豫,緊隨其後。
“路斷了!過不去啊!”一個趕車的老漢焦急地喊。
“找地方繞!”何雨柱目光掃視著地形。塌方點上方是陡峭的山坡,下方是深澗,唯一可能的通道是塌方邊緣相對穩固、但仍有泥水衝刷的狹窄斜坡。
“跟我來!”何雨柱當先衝向那處斜坡,腳下泥濘濕滑,他幾乎是手腳並用才穩住身形。
馬華和小李緊隨其後,小王留在卡車邊接應。
“同誌!危險!”趕車老漢急喊。
“顧不上了!”何雨柱頭也不回。他看到對麵泥地裡,一個趕車人抱著腿痛苦呻吟,顯然是腿被砸傷了。還有個老人躺在地上,似乎昏迷了。
三人艱難地挪過最危險的斜坡,衝到被困人群這邊。泥水沒到小腿肚,冰冷刺骨。
“馬華!小李!先把孩子和傷員轉移到我們車那邊!”何雨柱迅速分配,“馬華背孩子!小李,和我一起抬這個腿傷的!輕點!”
馬華二話不說,從婦女懷裡接過哭泣的孩子,小心護住他的傷臂,深一腳淺一腳往回撤。
何雨柱和小李合力抬起那個腿部受傷的趕車人。那人疼得直抽冷氣。
“老鄉,忍著點!”何雨柱低吼。兩人抬著沉重的傷員,在泥濘中艱難跋涉,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隨時可能滑倒。泥水不斷衝刷著他們的褲腿。
小王在對麵看得心都提到嗓子眼,趕緊把卡車上的篷布扯下來鋪在相對乾燥的路麵,準備接應。
好不容易把傷員和孩子轉移到卡車旁相對安全的地方。何雨柱抹了把臉上的泥水,看向那個昏迷的老人。
老人身邊,散落著幾個被泥水浸透的麻袋,一些根莖狀的東西露了出來。
“小李,你跟我再過去一趟!”何雨柱招呼一聲,再次衝向泥濘區。兩人合力將昏迷的老人抬了過來。
“水!拿水!”何雨柱檢查老人情況,呼吸微弱。
小王趕緊遞過水壺。何雨柱小心地給老人喂了幾口水。老人咳嗽幾聲,悠悠轉醒,眼神迷茫。
“老人家,沒事了!”何雨柱鬆了口氣。
這時,對麵山民也組織起來,互相攙扶著,小心地沿著何雨柱他們蹚出的路,慢慢轉移過來。雖然狼狽,但人總算都脫險了。
“同誌!大恩人啊!”趕車老漢激動地抓住何雨柱的手,老淚縱橫。其他人也圍上來,七嘴八舌地道謝。
“舉手之勞。”何雨柱擺擺手,看向散落一地的貨物,“看看東西損失大不大?能撿的趕緊撿。”
眾人這才想起貨物,連忙去泥水裡翻找。
何雨柱的目光卻被老人身邊那幾個破麻袋裡露出的根莖吸引了。那東西形狀像紡錘,表皮棕黃,斷麵是潔白的,還帶著一股獨特的藥香氣。
“老人家,這是?”何雨柱拿起一根。
“唉,是滇七(田七)。”老人緩過氣,歎道,“寨子裡自己種自己挖的,本想拉去鎮上供銷社換點鹽巴針線……這下全泡泥湯了!”
滇七?何雨柱心頭猛地一跳!這可是活血化瘀、消腫定痛的止血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