軋鋼廠職工醫院彌漫著消毒水味道。
急救室的紅燈還亮著,門外走廊擠滿了人。
街道辦王主任、一大媽哭得幾乎昏厥,院裡幾個管事大爺和鄰居也都在,個個臉色凝重。
何雨柱站在走廊儘頭,背對著人群,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流下,像一道道冰冷的淚痕。
易中海最後那句含糊的“李副廠長…也拿了…”和那口噴出的黑血,不斷在他腦海裡回放。
“何組長。”保衛科一姓李的乾事快步走過來,壓低聲音,“易中海家炕洞拆開了,裡麵…有東西。”
何雨柱猛地轉身。
李乾事遞過來一個用舊報紙包著的、沉甸甸的包裹。“在炕洞最裡麵,用磚頭砌死了。除了這個,還有個小鐵盒。”
何雨柱接過包裹,入手沉重。
撕開報紙一角,裡麵是碼放得整整齊齊的幾摞鈔票,主要是舊幣,也有少量新幣,麵額不等,但厚厚一遝,數額不小。
打開那個巴掌大的生鏽鐵盒,裡麵是幾張顏色發黃的單據和一個小存折。
單據是軋鋼廠財務科開出的困難補助發放憑證,時間集中在何大清剛走那兩年,領取人簽名欄,赫然是“易中海代”!
金額加起來有二百多元!在那個年代,這是一筆巨款!
存折上,開戶名是易中海,最後一次存取記錄是兩年前,餘額隻剩幾塊錢。
人證、物證俱全!易中海侵吞何家財產,鐵證如山!
“李副廠長那邊…”李乾事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遲疑和凝重,“易中海最後那句話…我們聽說了,但空口無憑…”
何雨柱合上鐵盒,眼神冰冷:“易中海的話,記在詢問筆錄裡。至於李懷德…我會處理,先把眼前的事處理乾淨。”
何雨柱把裝著現金的包裹和鐵盒遞給張彪:“李同誌,這些是易中海侵吞我何家財產的證據,請你和街道辦王主任共同清點封存,那五根金條,也請一並登記。”
“柱子,這…”王主任也走了過來,看著那包裹和鐵盒,心情複雜。
“王主任,”何雨柱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金條和這些錢,是我爹留下的。但現在,我何雨柱能掙錢養活自己和妹妹。”
“這些財物,我請求街道辦暫時封存保管,並出具公證文書。等易中海…有個結果,或者等我爹哪天回來,再按規矩處理。現在,麻煩您和保衛科,先給我一個清白。”
王主任看著何雨柱年輕卻沉穩堅毅的臉,又看看那包沾著炕灰的錢,重重點頭:“好!柱子!街道辦給你作保!該是你的,誰也拿不走!我親自盯著辦手續!”
……
軋鋼廠會議室。
橢圓形的會議桌旁,坐著廠黨委全體委員。
楊廠長坐在主位,臉色嚴肅,李懷德坐在他對麵,低著頭,手裡把玩著一支鋼筆,看不清表情。
孫建國、陳技術員等支持何雨柱的人也在列。
“關於采購科副科長何雨柱同誌的任命問題,”楊廠長開門見山,聲音洪亮,“今天請各位委員,進行最終表決。何雨柱同誌自擔任采購組長以來,成績有目共睹:化工廢料變廢為寶,建立跨省禽類供應網,成功引進德國設備。”
“特彆是最近,突破廢油再生技術,研製新型潤滑脂解決全國性油荒,獲得部委表彰!這些,都是實打實的功勞!”
楊廠長目光掃過全場:“這樣有能力、有擔當、有貢獻的年輕乾部,我認為,完全有資格,也有能力,擔任采購科副科長,同意的同誌,請舉手!”
楊廠長率先舉起右手,孫建國、陳技術員、工會主席、生產科科長…一隻隻手臂堅定地舉起,很快超過了半數!
李懷德的頭猛地抬起,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他沒想到楊偉民這麼強硬,直接投票!他陰鷙的目光掃過幾個平時和他走得近的委員。
後勤張處長感受到他的目光,硬著頭皮,頂著巨大的壓力,小聲嘀咕:“何雨柱同誌…能力是強…但…但最近廠裡流言不少…說他剽竊…生活作風…是不是…再考察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