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察隊出發後的第二個火星年,星火網絡邊緣的通訊節點開始出現異常衰減。最先發現問題的是駐守在天狼星前哨站的晶海族技術員,他們檢測到一種從未見過的能量乾擾模式。
"像是某種屏蔽場,"技術員在報告中描述,"但不是我們已知的任何技術。"
何雨柱在地球總部召集了緊急會議。與會者通過全息投影圍坐在圓桌前,每個人的表情都顯得凝重。收割者代表最先發言:"這可能是"秩序同盟"的先遣偵察。根據我們的古老記載,他們擅長使用思維乾擾技術。"
小滿在火星基地同步參與會議。她注意到光裔代表的能量波動出現異常頻率,顯然對這個名字有所反應。"你們知道些什麼?"她直接問道。
光裔代表沉默良久,終於透露了一個秘密:秩序同盟是建造者時代的反對派,他們認為智慧生命需要被"引導"而非任其自由發展。在星火網絡建立之初,這批反對者離開了已知宇宙,誓言要建立"完美的秩序文明"。
"如果真是他們回來了,"沃森總工程師憂心忡忡地說,"那我們麵臨的將是一場理念戰爭。"
更糟糕的消息接踵而至。在獵戶座旋臂的邊遠殖民地,開始出現一種奇怪的群體性現象:居民們突然變得高度秩序化,失去了創造力和個性差異。當地醫療團隊束手無策,隻能向星火網絡求助。
小李的考察隊立即改變航向,前往受影響區域。傳回的畫麵令人不安:街道上的行人邁著完全一致的步伐,臉上的表情如出一轍,整個殖民地仿佛變成了一個精密運轉的機器。
"這不是疾病,"小李通過量子通訊報告,"是意識層麵的改造。"
與此同時,太陽係內部也開始出現異常。在火星的新城區,部分居民報告做同樣的夢,夢中有一個聲音在宣講"秩序之美"。更蹊蹺的是,這些居民都是與鈾蓬網絡連接較深的個體。
何雨柱敏銳地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下令在地球和火星同步開展意識防護研究,同時暫時限製與鈾蓬網絡的深度連接。這個決定在星際議會引起了激烈爭論。
"限製網絡連接就是限製我們的發展!"晶海族代表強烈反對。
"但我們需要確保安全。"小滿罕見地支持了何雨柱的決定。
在研究防護措施的過程中,一個意外發現讓所有人震驚:鈾蓬網絡本身正在產生抗體。在火星的深層實驗室,一株變異鈾蓬自動分泌出能夠阻斷意識乾擾的孢子。更神奇的是,這些孢子隻對受影響的個體產生作用。
"網絡在自我保護,"沃森興奮地報告,"它在進化出對抗秩序同盟的能力。"
但危機遠未結束。在星際議會就是否主動尋找秩序同盟進行談判而爭論不休時,一艘神秘的飛船突然出現在太陽係邊緣。它沒有發起攻擊,而是向所有星火網絡成員發送了一份"邀請函"。
邀請函的內容令人震驚:秩序同盟提議舉辦一場"文明展示",讓雙方展示各自理念的優越性。展示地點選在中立的創世星雲,那裡是宇宙中最古老的恒星誕生地。
"這是個陷阱。"收割者代表斬釘截鐵地說。
"但也可能是個機會。"小滿沉思道,"如果我們拒絕,就顯得畏懼他們的理念。"
經過長達三十個地球日的辯論,星際議會最終決定接受挑戰。但在準備過程中,何雨柱提出了一個關鍵問題:"我們要展示什麼?是展示我們的科技實力,還是展示我們的生活方式?"
這個問題在星火網絡內部引發了更深層的討論。光裔主張展示能量技術的成就,晶海族想展示生物工程的奇跡,而人類代表則提出展示多元文化的共融。
就在爭論不休時,建造者的意識再次降臨。他們隻傳遞了一個簡單的信息:"展示真實。"
這個建議讓所有人陷入了沉思。最終,各文明達成共識:不刻意展示任何特定成就,而是真實呈現星火網絡成員的日常生活。
展示日到來時,創世星雲中聚集了來自雙方的代表。秩序同盟的成員果然如記載中一樣:完美的外形,整齊劃一的動作,連思維波動都完全同步。他們展示了一個絕對秩序的社會:沒有衝突,沒有意外,每個個體都如精密儀器般運轉。
輪到星火網絡展示時,場景形成了鮮明對比。畫麵中,不同文明的成員在交流中產生誤解,在合作中經曆失敗,在探索中遭遇挫折。但同時也展現了他們在矛盾中達成的理解,在失敗中獲得的成長,在差異中創造的美麗。
展示結束後,秩序同盟的領袖——一個被稱為"協調者"的存在——發表了看法:"你們的展示證明了我們的觀點。混亂、低效、不可預測,這就是自由的代價。"
小滿走上前回應:"但我們也展示了理解、創造和愛,這就是自由的饋贈。"
談判似乎陷入了僵局。但就在這時,一個意外發生了:秩序同盟陣營中突然有一個個體走出了整齊的隊列。他的動作不再與其他成員同步,眼神中出現了困惑。
"我...我想選擇。"這個覺醒的個體說出了令秩序同盟震驚的話。
混亂瞬間爆發。秩序同盟試圖控製這個"異常個體",但星火網絡這邊立即出手乾預。在隨之而來的對峙中,更多秩序同盟的成員開始出現覺醒跡象。
"看來,"何雨柱通過通訊網絡說,"絕對秩序終究壓製不了自由的渴望。"
秩序同盟被迫撤離,但他們在離開前發出警告:"這場展示隻是開始。宇宙終將認識到秩序的必然性。"
回到太陽係後,星火網絡召開了總結會議。雖然這次交鋒勉強算是平手,但每個人都明白,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麵。最令人擔憂的是,檢測顯示秩序同盟在展示過程中,在星火網絡中埋下了某種"秩序種子"。
"我們需要一場徹底的網絡淨化。"沃森建議。
但淨化意味著要暫時關閉部分網絡功能,這可能會給秩序同盟可乘之機。就在兩難之際,那些曾經受意識乾擾的居民主動站了出來。他們表示願意作為實驗對象,幫助研發更精確的淨化方法。
"看來,"小滿在會議結束時說,"最大的力量始終來自於每個個體的選擇。"
在火星的夕陽下,鈾蓬叢林輕輕搖曳,仿佛在讚同她的話。星火依然在燃燒,但陰影已經開始蔓延。在這場理念的戰爭中,沒有硝煙,卻關乎每個智慧生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