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陌又折騰,要他把小何賽火腿取來佐酒,把鐘原煩的不行:“真不長眼色,這些剛刮下來的肉新鮮,你吃不吃?再說你能喝酒嗎?還不如說說話。”
小陌又暫時失聰了,仰頭數起吊燈有多少根燈綴。
“得得,我先說說自己,看你長相可不是小心眼的人。”
“那行,講的仔細點。我媽不讓我和壞人玩。”
有研究表明,男女間的吸引靠氣味,男男就是靠性情了。至於背靠背,是與生俱來的副作用。
莫小陌同誌其實沒想隱瞞自己,隻是在社會上浪蕩久了,對敞開心扉懷有深刻反感。怕說多了,也會引起鐘原的反感。
可是命中注定,現在和未來,鐘原都是他選擇的夥伴和戰友,必須坦誠相待。還有彭樂,隻是他的便宜大舅哥,或者說,差點成為他的大舅哥。但這些不重要,他是他哥。
莫小陌是孤兒,四歲便被送進福利院,七歲逃出福利院,帶著葉白丁整日廝混在街頭,為混口好飯而成了偷兒,某天卻在彭老爺子頭上動土,也就是彭樂的父親。
老爺子正和老友在集市上閒逛,突然衝過來個孩子與他迎麵撞個滿懷。作為山門之主,不說感知身手都是頂流,身邊跟隨的徒弟哪個是吃乾飯的,豈能讓小混混輕易得手。
小孩手腕被捉也不慌亂,早有葉白丁開始救場,小小毛孩借著人群閃躲周旋,用手中彈弓打的隨行無法近身。這時彭老已伸手乾預,看小陌表裡都透著機靈聰慧,還起了愛才之心,為把他從邪路上拉回來,便提出要收二人為義子。
葉白丁拒絕了,因為同行的老頭遞過來一把老彈弓,說你能拉開我就收你為徒,最終他當場行了拜師禮。
其實老爺子為發揚傳承,在上世紀90年代便重開山門,束修自便甚至免費授徒,身邊並不缺天賦異稟的苗子,他是怕孩子淪落鄉野成為一方禍害。
把小陌帶回去後,和自己三個兒女彭樂、彭慧、彭華一起生活學習,視同己出。
到小陌12歲時,他與彭慧同時被選入市體校,一個選入射箭隊,一個進了古典跤隊。同年,又先後在國際少兒賽事上取得佳績,成為全省年齡最小的運動健將。
14歲那年,兩人雙雙被軍人體工大隊特招入伍,按特長分彆進了射擊隊和散打隊,改了專業。
16歲那年,是所有少年的花季。
小陌和朝夕相處的彭慧相戀了,不顧隊中警告繼續偷出時光來花前月下,因為無心訓練導致成績急轉直下,在賽事上屢屢折戟沉沙。
兩年後,彭慧因懷孕流產被開除軍籍,小陌則被教練掃地出門,打發到跳傘隊成為了臨訓隊員,駐地也換了其他城市。
彭老爺子接受不了了。曾經為之驕傲的兒女竟讓他顏麵儘失,隻好愧對天地的扼腕長歎。在彭慧返家那天,舉起的手晃得幾晃,落下時卻變成輕撫發梢,自始至終未發一語。
次日清晨,發現聞雞起舞的老師未參加晨練,徒弟們便去房間探望,卻看到他僵直暈倒在地,是高血壓引發的腦血栓。住了一個多月院,命終於是救回來了,人卻成了偏癱。
半年後,老爺子心灰意冷的關了武館,遣散弟子閉門謝客。但傳話下去,自此與小陌斷了父子關係!
想想看,連父子都斷了,何況師徒。
彭樂的大師兄也做不成了,隻能改了行,托眾多師弟們的照應開了家車行。彭慧對小陌是愛到骨子裡的,可眼瞅老父被倆人害的病入膏肓,終日精神恍惚再無往日豪邁,恨不得以死謝罪。最後一咬牙,跟著妹妹彭華去倭國搞餐飲連鎖,從此和小陌斷了聯係。
看彭家一片雞飛狗跳,小陌也是悔不當初。
他想當麵向老爺子求饒認錯,卻沒有再見麵的機會。直到葉白丁發來了訃告,他當時哭暈在地,想起老爺子對待自己的萬般好處,隻恨不能替死,不知自扇了多少記耳光。
老爺子一生厚德載物,告彆儀式上友鄰均至花圈滿堂,場麵可謂聲勢浩大,僅拖家攜口戴孝相送的彭門弟子就達叁佰之眾。小陌也匆匆趕去守靈,才發現自己突然成了外人。
往日相親的師兄弟們都對他怒目相視,不再剩半分情誼,彆說想靠近靈堂,幾次都被從孝子隊伍中推搡出來,隻能吊在隊尾遠遠綴著。
沒想到這樣也不行,有人忍不住亮出老拳,小陌也不躲閃,隻是一味朝恩師棺槨流淚磕頭,任憑自己像個沙袋般被錘的顛來倒去,口鼻上全都掛滿了鮮血。
彭慧看著終究不忍,卻被人牆隔開無法上前阻攔,最後彭樂匆匆趕來,嗬斥著才把人群趕散。問為什麼挨打?因為眾人不許他向彭師行弟子之禮,父子之禮更不行。
遺體火化後,小陌在彭門前連跪七天,彭樂念兄弟情深,終於打開老宅大門勸慰了兩句,但堅決不許他進門燒七。老爺子被他傷透了,臨終還交待永不想再見小陌。
彭慧從此杳無音訊,讓小陌心中不安,至今單身不娶。
禍不單行,福無雙至。小陌這邊還未回返,又接到隊內通知,跳傘隊解散了.....。
21歲這年,小陌失業了,作為沒有軍籍的臨時隊員,自然沒有安置的說法。除了萬把塊的遣散費再無任何積蓄。他花錢又向來大手大腳,很快就囊中羞澀起來。好在有武藝傍身,被朋友介紹去夜總會當安保員。
新年夜,這所歡樂場因貴客登門而加強了安保,他負責入口的站位盯人。發現有位風衣男子腋下微鼓,顯然是挾有異物,由於安檢門並未報警,隻好一路尾隨過去。
在經過1號卡座時,這人先是放慢腳步確認目標,突然抽出隻短管噴子轉身便射,險象環生之時,小陌腳掌猛力一踏,人已輕盈的飛撲過去,以淩空態勢鞭腿橫掃。
殺手前一秒剛扣下扳機,噴子便被踢得脫手而出,一蓬鋼珠全都噴掃在天花板上,把氛圍燈打爆一片,場內瞬間響起女人的驚恐尖叫。
他不甘心的想撿槍再射,小陌的雙腿連環早彆進殺手襠下,右腳麵勾住對方腳踝,彎膝向下跪壓。而左掌擺出大開門,切向了男子頸部。
一正一反雙向受力,已經壓斷了殺手的腓骨,等他趔趄著掙紮爬起,迎麵又來一腳,腳尖正戳在顎後軟骨上,他一聲不吭的仰麵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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