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高大黑人自上層掩體走了出來,他握著戰術手台邊講話邊左右察看情況,用的還是諸夏語。
“指揮官,您有必要親自來工事嗎,蘇薩米在多個方向上都布置了詭雷,夜間查哨還是有風險的。
“哦哦,我知道今天是中秋節,改善夥食呀.....嗯,坎利頓連最講紀律,怎麼會喝酒。我保證,有我在這裡駐守,兩個陣地絕不會出現閃失.....好吧,一會我下去接您。”
黑人戴好軍帽,鑽進底層掩體大喊幾聲,就聽一旁有人嗤笑:“連長,蘇薩米搶著要做暗哨,就是找地方睡覺去了,估計都夢到和老婆嘿咻了吧。”
黑人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問那人:“墨菲排長,你怎麼安排的崗哨?剛聯絡障礙點沒得到任何答複,你趕緊把蘇薩米給我找來,咱們一起去看看情況。”
墨菲不耐煩的聲音:“你自己去吧,我不能隨意離開執勤崗位。再說他是暗哨,一晚上流動幾次,具體在哪誰能說清楚。”
黑人咬了咬厚嘴唇,壓下了心中的怒氣,吩咐道:“你也聽到了,指揮官稍後會來檢查。蘇薩米我自己去找,然後一起去山下迎接。你們都給我打起精神,誰要掉鏈子,看我怎麼收拾他!”
望著黑人匆匆離去的背影,全福感覺要糟。時間原因他並未對屍體作善後處理,而且稍後還有查崗,估計暴露是早晚的事。
可那都是以後的事,先把眼前威脅解決了再說。他一咬牙,決定追上去乾掉他。
哢哢兩聲,炫眼的探照燈驀地打開,一前一後的來回交織橫掃,照射寬度幾乎覆蓋了整個陣地前沿,任何異動都會被哨兵收納眼底。
全福心中一涼,額頭瞬間布滿了冷汗。壞了,出師不利,現在彆說追上去製服,能否脫身都是不確定的事。要不要緊急通知鐘原,先把人都撤回去?
忽聽到咄的一聲輕喝,身後麻龍已盤腿跌坐,他上身豎的筆直,雙手各用兩指夾著張不知哪來的黃符,橫舉著遮住了眼部,雙唇微動,哼出陰陽頓挫的鼻音。
而他身後,忽然騰起數朵巴掌大小的九色蓮花座,透明虛擬的像隻無色水母,一蕩一蕩的冉冉升起,頂部有朵青綠的幽幽魂光,圍著麻龍在盤旋不停。
在法咒停止的刹那,麻龍驟然睜眼,雙瞳閃動出奇異光澤,雙手內外一翻,快速將左手黃符碾成團狀塞入自己口中,隨即右手輕彈,黃符向著全福激射而來。
“速速吞下。”
等全福按他要求照做,麻龍單手旋掌盤指,結出體有光明印,右掌托底做出沉香禮勢,隨後上下托錘猛然下墜,不斷盤旋的九色蓮座瞬間青光暴漲,刺的人眼無法睜開,隨他手勢微微一沉,嗖的掠出,如顆綠色流星衝天而起。幾秒後在掩體正前方再次顯現,淡淡的青色光暈籠罩了周邊百米範圍。
而高掛遠空的金黃圓月突然變的陰沉,如蒙了層薄薄霧紗,邊緣處都被青綠光暈渲染,潑灑出的月光也帶著股陰冷氣息。
發生的一切時間極短,真氣的消耗已讓麻龍吃不消,他強忍不適的指向掩體:“你動作快點,我最多還能堅持一分半鐘,速戰速決。”
全福不解的轉過頭去,竟看到奇異一幕。探照燈不知何時已滅,哨位上的士兵和失了魂魄一般,抬頭癡癡望月腳下卻不停歇,跌跌撞撞的向著空場彙集,身後的掩體裡也陸續有人跟出來,全都是目不斜視的夢遊狀態,對身邊的事物恍若不知。
剛離開的黑人連長,同樣幽靈般的折返回來,不僅眼神變的呆滯恍惚,低著頭雙臂垂落至膝,狀態幾乎與喪屍無異。
全福握槍的手在微微顫抖,詭異場麵讓這位兵王都感到毛骨悚然,掌心上全是冷汗。英勇無畏的對手他見過不少,引頸待戮的敵人卻從未遇到。
可戰機瞬息萬變也不容多想,他硬著頭皮衝上前,搶在蓮座消失前大開殺戒,最終麵色蒼白的癱在地上,惡心欲嘔之意在胸腔內劇烈翻騰。
他看著滿地屍體,低聲和麻龍說道:“三哥,這妖法太傷陰德,以後可彆用了,把戰鬥搞的和屠豬殺狗一樣,我心裡承受不了。”
“胡說八道,你能長點眼事不.....。”麻龍的狀態很差,幾次試著站起又跌坐回去,招手要全福上前攙扶
“這哪是妖法,乃赫赫有名的青蓮招魂術,隻能在朔望初一、十五)之日行用。知道失魂落魄嗎?人在丟失地魂後就會如此,需修煉者犧牲自身胎光進行離體引導,讓遊蕩的地魂重回人體。”
“為什麼他們都變成了喪屍一樣!為什麼我不受影響?”
“哦,逆行法術也可清理附體的妖魂鬼魄。你不是吞服了清心符嘛,一刻內不會失去心智。好在你動手快,真讓我硬撐到最後時限,除了折壽還會大病一場的。”
麻龍有些不耐煩:“彆矯情了,此法無論正反,非換命交情絕不輕易施用。知道為啥?行術者會折損朔望之壽!說白了,需要用十五天壽限來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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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福打量他:“我不信,你臉上還透出一股喜色。”
“我的心境亦喜亦悲,因修為三年來未得寸進,按說最多能掌控六絲遊魂,今晚麵臨大敵卻能提升上限,說明境界晉升突破在即,但付出的代價也成倍增長,至少要折損3個月本壽。”
全福沉默,麻龍的解釋確實消減了愧疚感,心裡反倒更難受。感覺這種交換有點吃虧,不,是虧大了。
仿佛看透他所想,麻龍笑的有點落寞:“不虧,真能修為境界真能提升,延壽都是以十年計,我不差這點。知道術士的突破有多難嗎?可惜我雲師看不到了,他從感染到發病隻有短短幾分鐘。如果是丟了魂魄該有多好,我舍了自己也要救他回來。
又歎氣:“有一天我們也都會清閒下來,隨他們遠離塵囂。”
最後這句全福沒聽見,注意力被山下的機車轟鳴聲吸引。是巡視的指揮官到了,或許能趁機斬首?
他一掃方才沮喪,與麻龍會心一笑:“還能戰不?”
麻龍拍拍腰兩邊槍套:“揍不死丫挺的,就說怎麼打吧。”
全福看他綿軟無力的樣子,並不揭破:“我去重新移動詭雷位置,你的運動範圍不要脫離泄洪溝,等我引他們上來,你在幾個曲折彎道換位攻擊....帶了幾顆手雷?”
麻龍撩起風衣:“一兜。”
全福讚歎:“您裡邊就是藏頭驢,也沒人能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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