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韻被他看得心裡發毛，有些尷尬地說：“我想喝水。”
睡了一覺之後感覺也不怎麼燒了，就是喉嚨難受。
顧文玨看著程之韻唇角乾澀起皮，正準備去倒水，林頌宜走進來。
“醒了？還燒嗎？”
程之韻搖頭，慢吞吞穿著鞋子起來。
“好多了。”
林頌宜把水在圍裙上擦了擦，“那都來吃飯吧。”
程之韻抬頭往窗戶外麵一看，才發現天快黑了。
林頌宜讓他們倆快點出來，程之韻看向顧文玨，就想起先前做的事情。
她低下頭：“多謝。”
顧文玨看著是坐在這邊照顧她，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真難得，生個病還能改變性格嗎？”
顧文玨的語氣不像是嘲諷，似乎隻是平鋪直敘地說出這句實話。
程之韻扯了扯唇角：“也可能是我經曆生死茅塞頓開了。”
以後她跟原身的性格肯定不一樣，他們總歸是要適應的。
她和顧文玨一前一後出去，桌子一角留了她的位置，程之韻從善如流地坐下，旁邊的顧明珠抱著碗離她遠了點。
林頌宜瞪了眼顧明珠，然後盛了一碗粥。
“眼下家裡也沒什麼吃食，你先湊合湊合。”
桌上擺著幾個粗糧饅頭還有野菜湯，他們的銀錢全都用來買米麵。
看著確實有點淒慘。
林頌宜有些緊張地坐下，程之韻之前吐槽過好幾回她的飯菜做的不好吃。
眼下看著好不容易關係緩和一點，林頌宜也怕變成之前的樣子。
程之韻什麼都沒說，灌了一口粥，米糠出現在唇齒間，她感覺到了一些不適，但還是用水泡著然後咽了下去。
胃裡如火灼一樣的感覺慢慢平複，程之韻掰了半塊粗糧饅頭，野菜湯嘗了幾口，可能是覺得還是難以忍受，就沒再碰。
其他幾個人都停下不吃飯了，顧南舟像是看到鬼一樣看著程之韻。
顧明珠小聲嘀咕：“母親，她是不是燒傻了？”
程之韻抬眸看過去，顧明珠連忙低下頭。
“明珠，不要說這種話。”
林頌宜看著程之韻把那些東西吃下去，心裡也鬆了口氣。
因為剛退燒，程之韻也沒什麼胃口，她放下碗。
“我吃飽了。”
她起身離開。
這樣乖順的程之韻，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衝擊。
最後還是顧文玨打斷沉默：“吃飯吧。”
這樣的程之韻也不知道能持續多久，他們更相信等程之韻的病徹底好了就會變回原樣。
天已經黑了，程之韻自己在房間裡擦拭了一下身體，盯著銅盆裡水中的倒影看。
顧文玨回到洛水村後，他們的祖宅年久失修，地方也不是很大。
眼下隻有兩個房間和一個廚房，但好在他們名下還有幾畝地，不至於真的讓他們餓死在這裡。
隻是這種程之韻麵臨著一個情況。
林頌宜帶著兒女在另一個房間擠著，程之韻要跟顧文玨住一個房間。
這裡畢竟是彆人家，程之韻也不好太過造次。
她老老實實倒了水，然後抱著一床被子準備打地鋪。
顧文玨洗漱好進來，就看到程之韻不顧形象收拾東西的場麵。
“你做什麼？”顧文玨沒忍住問了出來。
他從京城到洛水村，一路上都很少跟程之韻說話，因為厭惡。
但今天是跟程之韻說話最多的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