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玨“砰”的一聲關上了院門,將所有的嘈雜都隔絕在外。
院子裡,一片死寂。
林頌宜也從顧文玨的懷裡“醒”了過來,她臉上沒有了淚水,隻有一片灰敗和恐懼。
“他……他怎麼會知道的?”她的聲音都在發抖。
“從他上門的那一刻起,我們就該想到的。”程之韻的聲音很冷。
她走到牆角,看著那個被重新糊好的牆洞,仿佛能穿透牆壁,看到裡麵那個裝著黃金的盒子。
“錢掌櫃不是一個人,他背後,就是當年陷害顧家的那夥人。他們把我們流放到這裡,不是放過我們,是想看看祖父有沒有給我們留下彆的後路。”
顧文玨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他一拳砸在旁邊的石桌上,石桌發出一聲悶響。
“他們想趕儘殺絕!”
“對。”程之韻點頭,“所以,我們更不能亂。這一個月,就是他們給我們的期限,也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林頌宜六神無主。
“先抓賊。”程之韻的語氣不容置喙,“把毀了我們莊稼的內賊抓出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要不是村裡有內應,錢掌櫃的消息也不會這麼靈通。”
她看向顧文玨:“你覺得會是誰?”
顧文玨的腦海裡閃過幾張臉,最後定格在了一個人身上。“王二牛。”
“我也覺得是他。”程之韻和他想到了一處,“昨天看熱鬨的人裡,就他老婆喊得最起勁,那幸災樂禍的樣子,藏都藏不住。”
“我去把他抓來!”顧文玨轉身就要出門。
“等等。”程之韻拉住他,“抓人要講證據,不然他死不承認,村裡人隻會覺得我們仗勢欺人。”
她附到顧文玨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顧文玨聽完,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他看了程之韻一眼,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村子裡又傳出了新的流言。
“聽說了嗎?顧家在地裡找到凶手留下來的東西了!”
“是什麼東西?”
“好像是一塊從衣服上扯下來的布條,還有個煙鬥!”
“顧家那個煞神說了,今天天黑之前,要是沒人去自首,他就拿著東西去報官,還要去鎮上找錢掌櫃,讓錢掌櫃幫忙查!”
這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洛水村。
一下午,顧家院子門口都靜悄悄的,再沒人敢來看熱鬨。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一個賊眉鼠眼的身影,終於鬼鬼祟祟地出現在了顧家院門口。
來的人正是王二牛。
他探頭探腦地朝院子裡張望,正好看到程之韻在院子裡晾曬被砍斷的紅薯藤,而顧文玨,則坐在一旁,麵無表情地擦拭著那把開荒用的鐵鎬。
王二牛咽了口唾沫,壯著膽子走了進去。
“那個……顧家弟妹,我……我聽說你們找到凶手的東西了?”他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程之韻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忙活手裡的事。
顧文玨連頭都沒抬,隻是擦拭鐵鎬的動作,慢了下來。
那“唰……唰……”的磨刀聲,一下一下,讓王二牛渾身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