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多嬌啊。”
山前小道,一頂青轎被掀開一角,官服男子緩緩看向山頭,自語道。
青轎邊,一匹白馬同行,馬座上的女子眉間有英氣,問出了她一路上最關心的問題:
“四叔,龍淵山真的有龍嗎?”
“我十六歲生辰不遠了,你答應過我的,今年你一定送我一把趁手的兵器,我看這龍脊劍就不錯。”
被喚四叔的男子輕笑了下:
“答應過你的自然不會少,但我看這龍淵山的龍應該剛剛隕落不久,我們來晚了一步。”
“啊?那我們趕路到這是為了什麼?”
“殺人。”
聽到四叔將殺人二字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出口,女子眉間不喜:
“現在天下好不容易太平了,姨娘為什麼還要讓你們做這些打打殺殺的事?”
隻見青轎簾子蓋下,裡麵隻傳來男人輕飄飄的一句:
“很多事情啊,處理起來會比較麻煩,而殺人,往往一勞百逸。”
龍淵山隻有一戶人家,開春不久,近日連綿的山雨使人情緒低落,但花花草草倒是有了破土的苗頭。
山間竹屋前,寬袍老爺子靠著躺椅打起了哈欠,竹椅吱吱呀呀的叫換個不停,聲音蓋過了山雨。
一位白袍女子從竹屋內走出,像是大傷初愈的樣子,臉上不見血色,但這種病態,讓女子徒增一絲憐美:
“老前輩,在我斬龍時關鍵一手,救得我性命,本就無以為報,實在不好意思再一直叨擾前輩。”
過了半晌,老爺子才迷迷糊糊睜開一隻眼:
“哦,你可以走了,把那小鬼頭也帶上。”
女人聞言,心生詫異:
“您說的是,那個小藥童?”
“小?他可不小了,算一算,也有十五六個年頭了。”
女人沉思了一會,認真道:
“前輩,倘若遇到難事,大可直言,我金陵斬龍人也並非江湖等閒之客。”
老爺子索性閉上了眼:
“就去金陵吧,聽說那地方俏佳人多,對那小鬼頭胃口。我要你保他兩個年頭,但他如果惹事生非,不自量力,你大可由他自生自滅。”
女人心思聰敏,前輩既然這樣說了,估計事態比她預想的嚴重,她隻多問了一嘴:
“倘若那小子不願意跟我走呢?”
老爺子大笑:
“屁話!他什麼尿性,老頭子我能不清楚?那孩子性野,早盼著出去耍耍了!”
“風緊扯呼,彆耽誤時辰,讓老夫送你們一程!”
隻見老人家拍案而起,一股玄風自他手中送出,引白袍女子背上金劍出鞘,攜人絕塵而去。
老人渾濁的眼窮極遠方,看向山穀一處草藥香濃鬱地,那裡躺著一個忙裡偷閒的少年,老眼有了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