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昔日瘦弱孩童已長成芝蘭玉樹的少年。
魏無羨在雲深不知處的日子,如同浸在溫潤的泉水中,被妥帖地嗬護著,那份刻入骨子裡的不安與小心翼翼,早已被藍家的清正安寧與某個人數年如一日的無聲守護,一點點撫平、融化。
他依舊是眾人眼中清冷少言、天賦卓絕的藍氏三公子,唯有在藍忘機麵前,那份被深藏的、屬於“魏無羨”本身的靈動與不羈,才會不經意間流露。
他會因煉器成功而眉眼飛揚,會因符籙創新失敗而懊惱地揪頭發,會在隻有他們二人的後山,用那根玉笛吹奏些不成調卻快活的小曲。
他習慣了身側總有那道素白如雪、清冷如月的身影。
習慣了他練劍時的專注,批閱卷宗時的嚴謹,習慣了他遞來的永遠溫度剛好的茶水,習慣了他無聲卻堅實的庇護。
他將這份依賴與親近,視為理所當然,如同呼吸般自然,從未深思其下湧動著怎樣的暗流。
直到那次前往蘭陵參加清談會。
金氏舉辦的宴會,向來極儘奢華鋪張。席間觥籌交錯,言笑晏晏,卻暗藏機鋒。
魏無羨不喜這等場合,隻安靜地坐在藍忘機身側,扮演著沉默寡言的藍氏弟子。
偏有那不長眼的小宗門少主,許是飲多了酒,又或是聽聞過一些關於魏無羨容貌的閒言碎語,竟端著酒杯,搖搖晃晃地湊過來,言語輕佻,目光黏膩地落在魏無羨臉上,甚至伸手欲拍他的肩膀。
魏無羨眉頭剛蹙起,還未及反應,身側的藍忘機已驟然起身。
那一瞬間,魏無羨清晰地感受到身邊氣壓驟降,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以藍忘機為中心彌散開來,並不洶湧,卻帶著一種足以凍結靈魂的威壓。
他甚至沒看清藍忘機是如何動作的,隻覺眼前白影一閃,那湊過來的少主便如同被無形巨力推開,踉蹌著跌坐在地,手中的酒盞摔得粉碎,酒液濺了他一身,狼狽不堪。
藍忘機甚至未曾多看那人一眼,隻微微側身,將魏無羨完全擋在自己身後,隔絕了所有不懷好意的目光。
他麵色如常,依舊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但緊抿的唇線和周身尚未完全散去的寒意,昭示著他此刻的不悅。
“藍……藍二公子……”那少主嚇得酒醒了大半,臉色煞白,囁嚅著不敢多言。
“失禮。”藍忘機淡淡吐出兩個字,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個人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
他隨即轉向主位的金光善,微微頷首,“金宗主,門下弟子略有不適,先行告退。”
說罷,不容他人反應,便帶著魏無羨徑直離開了喧囂的宴會廳。
回到金氏安排的客院,月色如水,廊下寂靜。
魏無羨看著走在前方,脊背挺直、衣袂飄飄的藍忘機,心臟後知後覺地、劇烈地跳動起來。
方才那一幕在他腦海中反複回放——藍忘機毫不猶豫將他護在身後的姿態,那瞬間爆發又迅速收斂的冷冽氣場,那為他而動的怒意……
一股陌生的、滾燙的熱流猛地竄上心頭,衝刷著他的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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