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第31章七七和親人31_扮豬吃虎,家暴老公寵我上天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五第31章七七和親人31(1 / 1)

七七常懷念父親,尤其是在黃昏時分。那時天色微暗,屋外的老槐樹影子拉得老長,像極了父親當年坐在門檻上等她放學的模樣。她總記得他手裡握著一隻搪瓷杯,杯沿磕了個小口子,盛著半杯涼透的茉莉花茶。他不說話,隻是抬眼衝她笑,那笑裡藏著一整天的疲憊,也藏著對她全部的溫柔。

如今她再也聽不到那熟悉的咳嗽聲,聞不到他袖口淡淡的煙草味。可每次路過老屋,她仍會下意識放慢腳步,仿佛下一秒,門就會“吱呀”一聲打開,父親彎著腰,從陰影裡走出來,像從前一樣,說一句:“回來啦?飯在鍋裡熱著呢。”

七七的父親不善言談,心有大愛又多才多藝,他就像一本封麵素淨、內頁卻浩瀚如海的古書,隻有真正走近他的人,才能讀到那些滾燙的章節。

他話極少,連訓人都隻用眼神。七七小時候摔碎了祖傳的青瓷碗,母親氣得揚手要揍,父親卻隻蹲下來,默默把碎片攏進掌心,指尖被劃出一道血口子。夜裡他坐在煤油燈下,拿鑷子夾著頭發絲細的銅線,一點點把瓷紋銼平。一周後碗複原如初,腹部多了一道淡金色的“傷痕”,像黃昏裡劃過的閃電。七七捧著那隻碗,第一次明白寡言不是木訥,而是把洶湧都折疊進了褶皺裡。

他愛所有“無用”的事物。廢棄的鬆果、被雷劈成焦炭的棗木、甚至鄰居扔掉的破窗欞,都能在他手裡起死回生。有一年發大水,河灘上衝來一架泡脹的鋼琴骨架,琴鍵像被拔光牙齒的獸。他哼著走調的《漁光曲》,把琴殼改成蜂箱,用羊腸線重新張起“琴弦”,讓蜜蜂在88個音孔裡釀出不同甜度的蜜。七七高考前夜,他遞來一玻璃瓶“c大調”的蜜,瓶底沉著一枚銅製高音譜號。“吃了,”他還是那兩個字,“答題時,會聽見調子。”

他藏著更遼闊的溫柔。文革時,被批鬥的右派老王半夜吊在祠堂房梁上,是他,踩著積雪溜進去,用割禾的鐮刀割斷繩索,把還剩半口氣的書生背回家。母親哆嗦著閂門,他拿擦槍布蘸鹽水,給老王洗脖子上的淤青,全程像給稻穗除蟲般安靜。後來老王瘸了,他就在自家後院搭了個“隱形”的茅草棚,讓那“反動學術權威”躲了整整兩年。直到平反那天,老王捧著一摞發黃的《拓撲學》手稿給他,他搖搖頭,隻接過對方手裡那枝蔫掉的野菊,順手插在棚頂裂縫——第二年,那裡開出一片鏽紅色的花,像被歲月遺漏的勳章。

他最後的舞台是病房。肺纖維化讓他每次呼吸都像拉動破風箱,卻仍用輸液架的鋁杆做成長笛,給隔壁床白血病的小女孩吹《讓我們蕩起雙槳》。七七把氧氣閥擰到最大,看他手指在管孔上跌跌撞撞,像冬天最後一隻不肯落地的鳥。曲終,他指了指自己喉嚨,示意要紙。七七以為他要寫“疼”,結果那頁病曆單背麵,隻留下一行歪斜的鉛筆字:“彆哭,氣會短。”

如今七七回到空蕩的老屋,推開吱呀作響的榆木門,陽光裡浮塵翻飛。她看見——

缺角的瓷碗盛著新鮮野菊

蜜蜂在鋼琴蜂箱旁繞出c大調的形狀

後院那片鏽紅的花,已蔓成一片小小的荒原

她忽然明白,父親從未離去,他隻是把自己拆分成無數寂靜的零件,悄悄安裝進了世界的縫隙。當她俯身拾起地上一截被雷劈過的棗木,指尖觸到那炭化紋理裡暗藏的、細微的鬆香,便聽見有個聲音在心底說——

“拿去做一支筆吧,墨裡記得摻點蜜,寫下的字,會自己唱歌。”

七七和父親之間的默契,像一條看不見卻牢不可破的絲線,不用言語拉扯,就能在空氣裡輕輕震顫出回音。

小時候家裡窮,點不起煤油燈的夜晚,父親坐在門檻上編竹篾,七七就蹲在旁邊,把白天撿來的碎瓷片按大小排成一排。她不用抬頭,隻要聽見竹篾“啪”地一聲折斷,就知道父親需要她把最鋒利的那塊瓷片遞過去——那瓷片邊緣像月牙,恰好能劃開堅韌的篾青。黑暗裡,她的小手準準地伸到父親掌心,指尖被粗糙的老繭輕輕鉗住,一秒就鬆開,像兩隻夜行的鳥,在風裡對了下翅尖。

再大一點,七七患上失語症,整整半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母親急得掉眼淚,父親卻隻是每天清晨把自行車後座換成一塊平整的鬆木板,載她去河堤。他吹口哨,聲音低而短,像某種水鳥,七七便知道——“今天漲潮,有鯽魚跳灘”。她拎著小鐵桶跟在後麵,光腳踩進淺泥,父親每揮一次網,她就提前半秒彎腰,伸手在空氣裡一抓——那尾銀亮的魚果真“撲通”一聲落進她的桶。夕陽把兩個人的影子壓成薄薄一片,輪廓卻嚴絲合縫,像同一把剪刀裁出的紙。

高考那年,父親被派去外地修水庫,通信靠一封半月步行的綠皮信。信裡從不提思念,隻寫——

>“今日合龍,用你去年曬的野菊花泡水喝,喉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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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回一封,也不寫“想你”,隻畫兩幅鉛筆畫:一幅是水庫大壩橫斷麵,一幅是家裡老槐樹的年輪。第二年的清明,父親背著磨到發白的帆布包回來,從夾層掏出一塊被汗水浸得發軟的黃泥,捏成歪歪扭扭的小水壩,放在她掌心;七七則從書包裡掏出一隻用舊車票折成的微型風箏,尾巴上粘著槐米。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出聲——那風箏骨架的弧度,竟和大壩的溢洪道一模一樣。

父親病重後,話更少,卻固執地每天五點起床,在病床上用指甲輕輕刮輸液管的塑料滴壺,發出“嗒、嗒、嗒”三短一長。護士以為他煩躁,隻有七七聽懂了——那是他們小時候在河堤上模仿的“水鳥警報”:三短一長,表示“東方亮,該回家”。於是每天五點零五分,她會準時把病房窗簾拉開一條縫,讓第一縷天光落在他手背上;然後伸出食指,在他掌心回敲兩短兩長,像在說:“知道,我就守在這兒。”

臨終前夜,父親已經發不出聲音,呼吸機的警報每隔幾分鐘就尖叫一次。淩晨三點,他突然抬起插滿針眼的手,在床單上慢慢劃動。監控儀的綠光映著他指尖,像一尾將熄未熄的螢火。七七俯身,看見那乾枯的食指正一筆一畫寫出一個歪歪扭扭的“7”——她小時不肯學算術,父親用竹篾在地上擺給她看:兩根交叉,就是“7”。她眼眶發熱,卻立刻伸手,在他寫完第二道橫線之前,輕輕把指尖往旁邊一撥——那“7”變成了“”,是他們偷偷約定的暗號:

>“,ove,彆哭,要笑。”

父親的手停住,嘴角微微上揚,機器上的心跳隨即落成一條安靜的直線。

後來,七七每年清明都去水庫。她不燒紙,也不帶花,隻帶一隻用舊車票折的微型風箏,蹲在大壩頂端,讓風箏尾巴蘸著水,迎風一甩——紙風箏沾了水,飛不高,卻會在壩前洄旋三圈,再“啪”地墜入水麵,像一條終於學會回家的魚。她站在原地,抬手敲出兩短兩長的節拍,對著空蕩蕩的溢洪道,輕聲說:

“爸,天亮了,我回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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