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1月11日,光棍節,這個帶著些許調侃與自嘲的日子,慕容耀武依舊形單影隻。校園裡彌漫著節日的氛圍,情侶們成雙成對,而他,卻仿佛置身於熱鬨之外的孤島。
上午,慕容耀武隻上了一節課,便和彭長旺匆匆趕往大學生活動中心403室,去參加安徽送變電公司的宣講會。兩人風風火火地趕到,卻鬨了個烏龍,一推門,竟是淮南礦業的招聘宣講會。他們麵麵相覷,趕忙又折返,前往大學生活動中心一樓。
安徽送變電的招聘會現場,人並不多。招聘人員語氣堅決地列出幾條硬性條件:不要專科、不要專升本、不要女生,隻招電氣及其自動化專業和土木工程的本科統招生。此言一出,人群中一陣騷動,不少人無奈地轉身離開。慕容耀武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去,最終,現場隻剩下二三十人,他也在這落寞的氛圍中,默默轉身,回到了教室。
此時,鄭德庫老師的線路檢修課程也已無法正常進行,大家圍坐在一起,開始閒聊。老師苦口婆心地勸說著:“咱們這個專業,今年就業形勢本就不太好,能進電力係統就彆挑了。”同學們聽了,有的點頭,有的沉默,心中各有各的盤算。
中午,慕容耀武吃過午飯回到寢室。劉赫然興致勃勃地提議:“全寢室一起過光棍節,去吃自助餐!”嶽洪雙還在麻將桌上酣戰,大家便決定等他一會兒。劉赫然在網上搜索著合適的餐廳,看到一個39元位的地方,周景旭卻嫌貴,直搖頭說不去。慕容耀武因為剛吃過午飯,也表示不去,朱顏也以各種理由推脫。最終,隻有劉赫然和李景達兩人結伴前往。
就在這時,慕容耀武的手機震動起來,是薛博發來的短信。她在短信裡訴說著自己錯過了大唐吉林發電公司投簡曆的時間,滿心的委屈與無奈。她又問慕容耀武下午有沒有課,慕容耀武回複沒有。薛博接著說,想讓慕容耀武下午在東校區階梯教學樓1合教室等她,有事情要說。慕容耀武沒有多問,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走在去教室的路上,慕容耀武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貓和老鼠》中灰貓追求白貓的場景。灰貓總是被白貓無情地戲耍,卻從不生氣,依舊執著地追求著。慕容耀武覺得自己就像那隻灰貓,在薛博這裡,已經受過很多次傷害,但每當薛博需要他幫助的時候,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想著想著,他已經看到了薛博,那一刻,所有的思緒都煙消雲散。
他們一起走到大學生活動中心,想看看能不能再把簡曆投上。薛博想讓慕容耀武在前邊向招聘人員求情,她在後邊投簡曆。到了四樓,慕容耀武看到有三個人在篩選簡曆,外邊還有一位first團隊的成員在看門。慕容耀武鼓起勇氣,和看門的同學好說歹說,終於得以進去。然而,人家單位隻要火電專業的男生,而薛博是發電專業的,無論怎麼哀求,都無濟於事。
兩人在那裡等了一會兒,發現實在沒有希望,便一起走了出來。他們來到第三食堂,薛博要去超市,慕容耀武本來也想跟著去,可他總感覺有幾雙眼睛在盯著他,心裡一陣發毛,便又折返回來。他覺得自己真的好笨,連這點勇氣都沒有。薛博買了兩罐可樂,兩人找了個地方坐下,開始聊天。
薛博總是讓慕容耀武說她的缺點,慕容耀武和薛博接觸得太少,實在無法客觀地去評價。他也不好意思說她的缺點,那樣感覺就像是在批評她。薛博又聊到自己沒有對象,很擔心找不到一個好老公,臉上滿是憂慮。慕容耀武心中其實喜歡著眼前這個女孩,也想儘力讓她過上好日子,可這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他覺得,這並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
慕容耀武歎了口氣,說道:“我想去新疆,但是我也擔心自己去那裡找不到對象。可是我是一個男人啊,必須掙錢,有了經濟基礎,才能有找對象的底氣。”薛博聽了,若有所思地說:“我也想和慕容耀武到一個地方工作。”慕容耀武心中一陣歡喜,可現實卻如同一盆冷水,將他澆醒。他們專業不同,性質也大不相同,想進同一個單位困難重重。更何況,現在的單位大多重男輕女,兩人同進一個單位的希望渺茫。而且,薛博似乎並沒有把他當作男朋友發展。
他們之間說了很多,可誰都沒有勇氣向前邁進一步。隨後,他們一起參加了葛洲壩集團的招聘宣講會。
慕容耀武事先並不知道葛洲壩集團來招聘,在宣講會現場也沒有看到自己班的同學,估計是不招他們專業。但薛博勸慕容耀武打印一份簡曆,以防萬一。
在招聘宣講會現場,慕容耀武聽到宣講內容後,鼓起勇氣向宣講人提了兩個問題:“一是招不招輸電專業專科的?”對方回答:“你是專科的,專科都不招。”慕容耀武不甘心,繼續追問:“為什麼你們在三峽大學招輸電專業專科的,為何到我們這裡不招了呢?”宣講人冷冷地回答:“我們在你們學校沒有計劃。”
聽到這個回複,慕容耀武和薛博對視一眼,無奈地轉身離開。外邊下起了雪,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慕容耀武陪著薛博走到主教學樓,然後獨自返回寢室。
回到寢室,慕容耀武的羽絨服已經濕了。他脫下衣服,坐在床邊,繼續看那本《海狼》小說。當他看到韓福雷和布蕾斯特小姐互生情愫的篇章時,仿佛置身於一個夢幻般的世界,與自己的現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夜幕降臨,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慕容耀武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靜靜地坐在書桌前,繼續沉浸在《海狼》這本小說的世界裡。他沒有與任何人在網上閒聊,就這樣孤孤單單地度過了這個光棍節。窗外的雪花如同翩翩起舞的精靈,而他的內心,卻猶如一片混沌的迷霧,迷茫與無奈交織在一起。他和薛博之間,仿佛橫亙著一道深不可測的鴻溝,她近在咫尺,心卻遠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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