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巨大的木製牌匾,被高高地掛在了大門的正上方,上麵赫然便是那份縣令手諭的放大版。
這一下,整個淩水鎮都炸開了鍋。
鎮民們圍在牌匾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我的天,竟然是縣令大人的手諭!”
“這下全明白了!我說今天怎麼肉價漲得那麼離譜,原來是孫家在背後搞鬼!”
“這孫家也太霸道了,人家開個店,他們就斷人家的活路,真是缺德!”
“噓……小聲點!不過這多財酒樓的東家也真是厲害,竟然能請得動縣令大人親自為他撐腰!”
輿論,瞬間反轉。
之前那些對孫家敢怒不敢言的商戶和百姓,此刻都站在了多財酒樓這一邊。孫家那張偽善的麵皮,被這份縣令手諭撕得粉碎,露出了底下那肮臟不堪的真麵目。
然而,李正華覺得這還不夠。
光是防守,太過被動。他要的是主動出擊,是殺人誅心!
他把王二叫到了跟前,遞給他一串銅錢,對他耳語了幾句。
王二聽完,眼睛一亮,拍著胸脯道:“掌櫃的,您就瞧好吧!這事兒,我最在行!”
片刻之後,一個洪亮的大嗓門,在孫家自己開的“孫記糧鋪”門口響了起來。
王二手裡拿著個破銅鑼,“當當當”地敲得震天響,吸引了所有路人的注意。
他叉著腰,扯著他那公鴨嗓,對著糧鋪裡麵大聲喊道:
“孫掌櫃!孫大善人!縣令大人有令,不許惡意抬價,不許囤積居奇!您家這五花肉,昨天還賣十文,今天就敢賣二十文,是想去縣衙的大牢裡過年嗎?”
“哎喲喂,大家快來看啊!孫記糧鋪的黃豆,堆得跟山一樣,就是不賣!這是想留著自己回家生豆芽嗎?還是說,孫家的黃豆是金豆子,普通老百姓不配吃啊?”
王二的喊聲,傳遍了半條街。他那極具煽動性的言語,引得圍觀的百姓哈哈大笑。
孫記糧鋪的掌櫃,一個孫家的遠房親戚躲在櫃台後麵,看著門口那塊縣令手諭的“移動版”王二讓人抄了一份拿在手裡),又聽著外麵那殺人誅心般的叫罵,嚇得渾身哆嗦,冷汗直流。
這可是跟官府明著對著乾啊!族長再厲害,也大不過王法啊!
他哪裡還敢有半分猶豫,連滾帶爬地就跑去了後院,向孫家大宅報信去了。
當晚,孫記糧鋪不僅連夜將所有商品的價格都調回了原價。
那個掌櫃,還親自扛著兩袋上好的黃豆和一塊新鮮的五花肉,趁著夜色偷偷摸摸地來到了多財酒樓的後門。
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餘香和泔水的微酸,那個白天還不可一世的孫記糧鋪掌櫃,此刻卻像一隻被雨淋濕的鵪鶉,縮著脖子,滿臉堆著近乎諂媚的笑容,將肩上扛著的一袋黃豆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
他搓著手,額角的冷汗在昏暗的光線下都有些反光,對著前來開門的李正勇,腰幾乎彎成了一張弓。
“勇爺,勇爺,誤會,天大的誤會啊!”他聲音發顫,指著地上的黃豆和手裡提著的一大塊用荷葉包好的五花肉,“這……這是小的一點心意,不成敬意,給李大掌櫃賠罪了。白天的事都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貴人,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彆往心裡去。”
李正勇抱著胳膊,高大的身影在門框裡像一尊鐵塔,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這掌櫃的他認識,是孫家的一個遠房親戚,平日裡仗著孫家的勢,在鎮上也是橫著走的角色,何曾見過他這副奴顏婢膝的模樣。
“誤會?”李正勇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白天把全鎮的豬肉和黃豆都買光,價格翻了一倍,指名道姓不賣給我們多財酒樓,這也是誤會?”
那掌櫃的汗流得更凶了,連忙擺手,舌頭都有些打結:“不不不,那……那是小的豬油蒙了心!是小的該死!小的聽了族……聽了一些小人的讒言,才做了這等糊塗事。如今縣令大人的手諭一出,小的們都明白了,都明白了!以後,以後多財酒樓要什麼,隻管派人來拿,保證給您留最好的,價錢也按最低的算!”
李正勇心中痛快,但他知道這事得大哥來定奪。他沒有接話,隻是側身讓開了一條路。
李正華從他身後緩緩走出,身上還係著圍裙,神色平靜地看著地上的東西和眼前這個抖如篩糠的掌櫃。
“東西,我們收下了。”李正華的語氣很平淡,聽不出喜怒,“你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我李正華開門做生意,求的是和氣生財,講的是規矩王法。我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今天這事,就這麼算了。但若有下次……”
他沒有說下去,但那平淡目光裡透出的寒意,卻讓那掌櫃的心臟猛地一縮,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攥緊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掌櫃的點頭如搗蒜,連滾帶爬地消失在了黑暗的巷子裡。
李正勇關上後門,興奮地一拍手:“大哥!你這招可真厲害!一張紙,就把孫家的氣焰給徹底打了下去!”
吳氏也從後廚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欽佩的微笑:“大哥這步棋,走得實在高明。孫家這次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沒能斷了我們的貨,反倒把自己的名聲給搞臭了。”
李正華卻搖了搖頭,他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端起早已涼透的茶水喝了一口,眼神深邃。
“這還不夠。”他緩緩開口,“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孫家在淩水鎮盤踞多年,根深蒂固,今天退讓不過是畏懼縣令的權威,暫避鋒芒罷了。他們吃了這麼大的虧,丟了這麼大的臉,絕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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