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猛地站起身，一把奪過捷報，快速瀏覽，臉上的陰霾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難以掩飾的喜悅。“好！好！”他連說兩個“好”字，走到殿中，對李德孝說，“傳旨！召集文武百官，即刻到太和殿議事！”
太和殿內，文武百官陸續到場，臉上都帶著疑惑——往日朝會多是商討戰事失利的應對之策，今日突然緊急召集，不知是福是禍。當聖上拿著捷報，宣布雁門關大捷的消息時，殿內瞬間爆發出歡呼聲，壓抑了半年的沉重氣氛一掃而空。
“陛下英明！此戰大捷，定能震懾遼人！”丞相上前一步，躬身道，“不知劉將軍是用何計策，竟能大敗遼人？”
聖上笑著將捷報遞給丞相：“你自己看。劉將軍在奏折中說，多虧了軍器監送來的五十門火炮和兩千支火槍。火炮轟開遼人的營壘，火槍組成陣列，讓遼人的騎兵無法靠近，這才打贏了這一仗！”
百官傳閱捷報，臉上都露出震驚之色——他們都知道軍器監在改良火器，卻沒想到威力如此之大。“陛下，這改良火器的能士，當重賞！”兵部尚書上前說道，“有此等利器，何愁遼人不滅！”
聖上目光掃過百官，最後落在王爺身上，緩緩說道：“軍器監的奏折裡，隻提了監正王大人和幾位老工匠，說他們日夜操勞，才造出此等火器。可朕知道，真正的功臣，另有其人。”
王爺心裡一凜，知道聖上指的是李正華。散朝後，他被聖上召到禦花園。“皇弟，”聖上坐在石凳上，手裡拿著一杯茶，“李正華這個人，你應該很了解。他改良火器，卻不居功，反而讓功於人，這份心性，很難得。”
王爺躬身道：“陛下所言極是。李正華本分務實，之前做花露水、暖寶寶，都為軍餉幫了大忙，這次改良火器，更是儘心儘力，隻是他性子低調，不喜張揚。”
“低調是好事，但也不能埋沒了人才。”聖上放下茶杯，語氣變得鄭重，“邊境戰事緊張，遼人雖敗，卻未傷根基，後續還需更多精良火器。軍器監那些老工匠，雖有經驗，卻缺乏創新，隻有李正華，能琢磨出改良之法。朕想讓他徹底進入軍器監，全身心投入火器研發，不再分心打理生意。”
王爺連忙應道：“陛下放心，臣這就去勸說李正華，讓他明白陛下的苦心。隻是李正華素來重視家人，他的生意都是交給弟弟們打理，或許需要給他些時間安排。”
“朕明白。”聖上點點頭，“告訴他，隻要他全心為朝廷效力，朕不會虧待他。他的家人，朕會派人照看，不會讓任何人刁難。另外，給他一個合適的官職，讓他名正言順地留在軍器監，不用再以‘顧問’的身份行事。”
從皇宮出來，王爺立刻去了軍器監。李正華正在工坊裡，和工匠們研究火槍的改進細節——劉將軍在捷報中提到，火槍在雨天容易受潮，影響使用，他正在琢磨如何給槍管加一層防潮塗層。
“正華，”王爺走進工坊，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出來一下，有要事跟你說。”
李正華心裡一動，跟著王爺走到院外的柳樹下。“王爺，可是邊境有消息了？”他問道。
“是好消息，大捷！”王爺笑著說，“劉將軍在奏折裡誇你的火器厲害，聖上很高興，特意召我進宮，想讓你徹底留在軍器監，專心研發火器，不再管生意上的事。”
李正華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沉默片刻，才緩緩說道：“王爺，我一個商戶出身的人，留在軍器監研發火器，恐遭人非議，也怕辜負聖上的信任。而且，家裡的生意雖然交給弟弟們打理，但也需要我偶爾過問，不然怕是會出亂子。”
“這些你都不用擔心。”王爺打斷他，“聖上說了，會給你一個從四品的官職，名正言順地留在軍器監，沒人敢非議你。至於家裡的生意，聖上會派人照看，保證沒人敢刁難你弟弟們。你想想，現在邊境戰事緊張，你的火器能救多少將士的命？能讓多少百姓免受戰亂之苦？這可比做買賣有意義得多。”
李正華看著王爺真誠的眼神，心裡泛起波瀾。
他知道，王爺說的是實話——改良火器雖然危險，但確實能幫到更多人。而且，聖上已經開口，他若是執意推脫，反而會引起猜忌。“王爺，容我考慮幾天，安排好家裡的事，再給您答複。”他最終還是鬆了口。
王爺點點頭：“好，我給你三天時間。記住，聖上是真心看重你，這是你的機遇，也是你的責任。”
回到靜雲府，李正華立刻讓人把李正文和李正勇叫到開封。三天後，李正勇帶著妻子吳氏，匆匆從川河趕來，李正文也從鋪子裡趕回府中。
客廳裡，李正華看著弟弟們，開門見山：“二弟，三弟，我要留在軍器監，專心研發火器，家裡的生意，以後就全交給你們了。”
李正文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大哥，你放心！鋪子和作坊的事，我和三弟會打理好，不會讓你操心。隻是軍器監那邊危險嗎？你要多小心。”
李正勇也說道：“大哥，川河的作坊我已經安排妥當了，有靠譜的夥計盯著，我以後多來開封，幫二哥照看鋪子。你在軍器監，隻管專心做事，家裡有我們呢！”
看著弟弟們堅定的眼神，李正華心裡一暖：“好！二弟，開封的‘川河精油皂鋪’和‘川河便民鋪’，還有暖寶寶、花露水的生產，都交給你。三弟，川河的玻璃作坊、香皂作坊，還有原料采購，你多費心。記住，做生意要本分，按時繳稅，若是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就第一時間告知於我，彆硬扛。”
他從懷裡掏出兩本賬本，遞給李正文和李正勇：“這是鋪子和作坊的賬本，裡麵記著所有的客戶和供應商，你們好好看看，有不懂的地方，隨時給我捎信。另外，張蕭是我的好朋友，你們遇到事也可以找他，他在國子監認識不少人，能幫上忙。”
李正文和李正勇接過賬本，重重地點頭：“大哥，你放心，我們一定把生意打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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