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於劍帶著林凡幾人已經走到了一處遠離湖畔、更為僻靜的小道上。
夜風習習，月光如水，蟲鳴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於劍走在前麵，背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挺拔，仿佛一座可以依靠的山。
他沒有回頭，卻像是能感知到身後林凡的心緒，突然開口：“林凡。”
“在，於前輩。”林凡立刻應道。
於劍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意味深長，“你手裡那塊魂晶鐵核心，好好珍惜。它比你想象的更重要，我感覺你的好室友應該可以幫你煉化它，但是如果需要額外幫助，隨時找我。”
白在一旁淡淡開口，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獨占意味：“不勞於顧問費心，他的事，我自然會處理妥當。”
林凡則緊了緊手中的核心：“好的。”
又走了一段路，於劍再次開口，語氣變得嚴肅：“掌控級初階……你知道，這對現在的你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林凡心中一凜，搖了搖頭。
“意味著從今天起，你不再是那個可以躲在韓林冰或者某些人羽翼下，默默成長的年輕人了。”於劍的聲音如同警鐘，“監察委員會的眼睛，各大靈能世家的探子，甚至是某些隱藏在更深處、對‘界語者’、‘404公寓’、‘林家血脈’、還有你這匪夷所思突破速度等等你身上的秘密感興趣的勢力……都會把目光聚焦在你身上。”
“說到底，”白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她特有的慵懶語調，“就是從此不得安生，要變成一個行走的麻煩吸引器了。”
於劍看了白一眼，眼中沒什麼波瀾，停下腳步，月光灑在他蒼老卻依舊銳利的側臉上，他轉身麵對林凡。
“你準備好了嗎？迎接這一切？”
月光下，老人的眼神如同最鋒利的劍，直指人心。
林凡沉默了片刻，感受著體內奔流不息的掌控級靈能，感受著右臂上那神秘的界源烙印，又想了想身邊虛弱卻信任著他的紫瞳，以及身後這兩個立場似乎隱隱有些對立、卻都毋庸置疑強大的守護者……
他突然表情鬆弛了下來，甚至聳了聳肩，帶著一種被命運推到台前後，反而生出的坦然與無畏，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我想……我已經沒有退路了，既然如此，隻有向前！”
於劍盯著他看了幾秒，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隨即突然爽朗地笑了。
“好小子！有擔當！有點你祖父當年的風範！”
他話鋒一轉，似乎完全沒在意白之前的插話：“另外，天煞小隊的第一期集結和訓練中心已經就快準備好了，李子瑉和蘇小月他們這幾天一直在忙這個事情。原址就是你以前去過的那個偽裝成東海市射擊俱樂部的集訓中心。”
“哼，什麼天煞小隊。”白在旁邊輕輕哼了一聲，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林凡和於劍聽清，那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懷疑與不以為然，“聽起來像是又一個會主動卷入麻煩的漩渦罷了。”
於劍仿佛沒聽見白的評價，目光灼灼地看著林凡，繼續說道：“過幾天你就去報名吧！你現在是掌控級了，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也該出來曆練曆練，幫我，也幫張明德多挑挑擔子！”
於劍看著林凡若有所思的表情，又瞥了一眼旁邊默不作聲、但明顯不以為是的白，突然冷笑一聲，話鋒又是一轉，語氣帶著一絲洞察世事的了然與對官僚傾軋的不屑：“你以為今晚歐陽雄生不顧同僚體麵，越過東海局，大張旗鼓地帶武裝過來，真是為了什麼特調局的規矩，或是你手上這塊魂晶鐵精華？”
林凡一愣：“難道不是？”
於劍搖了搖頭：“臨湖療養院和這塊魂晶鐵核心，不過是他恰逢其會、順手拿來向你、向韓林冰發難的借口罷了，就算有貪念也是臨時起意罷了。他們真正的眼中釘，是‘天煞’。”
他看著林凡和白，聲音壓低了幾分，卻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巨石：“‘天煞’要從全局挑選最頂尖的年輕人，繞過所有繁文縟節，組建一支獨立於現有官僚體係之外、隻對最高層負責的、擁有極大自主權的快速反應力量。這等於是在監察委員會那幫習慣了指手畫腳的人身上狠狠剜了一刀，他們怎麼可能心甘情願？”
於劍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歐陽雄生這次氣勢洶洶而來，名為調查療養院，實則就是想借題發揮，探聽‘天煞’的虛實，看看能不能找到把柄攪黃這個計劃，或者……更糟的，想辦法在裡麵安插他們的人，從內部將這把未來的尖刀也納入掌控！”
他最後看著林凡，眼神變得格外深邃：“所以，林凡，你加入‘天煞’，不僅僅是去提升實力、承擔責任，某種意義上，也是在風暴中心選擇你的立場。這場特調局內部真正的較量，因為你的出現和‘天煞’的籌備，才剛剛拉開序幕。今晚湖邊的這點衝突，連開胃菜都算不上。”
聽完這番話，林凡心中掀起驚濤駭浪，終於明白了今晚這場衝突背後更深層的含義。白則依舊麵無表情，隻是眼底的寒意似乎更濃了些。
於劍似乎說完了他想說的話，不再多言，沒等林凡回應，他高深莫測的身影便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跡，快速沒入前方的黑暗，隻留下一句：“好自為之。”
林凡站在原地，摩挲著手上的礦脈核心精華，心中思緒萬千。
“走吧，先回家！”白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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