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千年雷擊木時，那股清甜的草木香順著鼻腔竄進骨髓。
原本泛青的手臂此刻正傳來細密酥麻，像有無數小針在皮下跳動。
“係統...天師...”
他對著夜色呢喃，手機屏幕在兜裡忽明忽暗，方才融合成功的提示還在腦海裡打轉：
【千年雷擊木融合度10，宿主獲得被動技能「百邪不侵初級）」：低級邪祟無法近身，符咒威力+15】。
後視鏡裡，他的瞳孔閃過一瞬金芒，連自己都沒察覺。
福利院的鐵門在轉角處露出半截紅漆，林觀鶴捏緊刹車。
車筐裡的保溫箱隨著慣性輕晃，裡麵是給王老伯帶的夜宵——老規矩，加了雙蛋的炒河粉。
他跳下車時，影子在路燈下拉得老長，淡金色紋路比方才更清晰了些，像活過來的金線，順著腳踝往小腿攀爬。
門內傳來咳嗽聲，王老伯舉著盞老式手電筒迎出來。
“小鶴？”
“這麼晚才回？”
林觀鶴把電動車推進車棚，轉身時炒河粉的香氣散出來：
“給您帶了宵夜。”
他盯著王老伯眼角的皺紋，喉嚨突然發緊。
這個從小把他從福利院撿回來的老頭，現在背已經駝得像張弓。
可方才在學校驅鬼時，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要趕回來見這張臉。
兩人坐在門廊上，炒河粉熱氣騰騰。
林觀鶴扒拉著粉條，把今晚的事撿關鍵的說了——
陳老師的怨靈，掌心燒糊的符咒，還有係統提示的任務。
說到影子裡的金色紋路時，他下意識卷起褲腳，露出腳踝處若隱若現的金線：
“老伯，您說這...正常麼？”
王老伯筷子頓在半空，炒河粉的油星子落進碗裡。
他伸手摸了摸那金線，指腹粗糙得像砂紙：
“我年輕那會在鄉下，見過老道士畫符。”
“說是本命符紋，得看命硬不硬扛得住。”
林觀鶴注意到老頭的手在抖。
以前王老伯給福利院孩子們修課桌，鋸木頭時手穩得能穿針；
去年冬天他犯哮喘，打點滴的手都沒這麼顫過。
“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他湊近了些，炒河粉的香氣突然變得刺眼。
王老伯猛地把碗推遠，塑料碗底在木凳上刮出刺耳聲響。
他盯著院角那棵老槐樹，樹影在他臉上晃得像團黑霧。
“小鶴，咱就一送外賣的。”
“前兒個張奶奶還說你送外賣爬六樓不喘氣，多好的小夥子...那些神神怪怪的，離遠點。”
夜風掀起王老伯的衣角，林觀鶴看見他褲袋裡露出半截紅繩——是去年自己在廟會上給他求的平安符。
此刻紅繩的結鬆了，符紙邊緣泛著焦黃，像被什麼燒過。
“知道了，老伯。”
他把河粉推回王老伯手邊，故意扯出個笑。
“我就一送外賣的，能有什麼事？”
可他聽見自己心跳聲蓋過了風聲，剛才融合雷擊木時的酥麻感又湧上來，這次從腳踝直竄到後頸，像有團火在血管裡燒。
第二日清晨，林觀鶴被手機鬨鐘炸醒。
他掀開薄被坐起來，發現昨晚換下的外賣服搭在椅背上，袖口還沾著陳老師的黑血——
現在那黑血邊緣泛著淡金，像被撒了層金粉。
“叮——”
係統提示音突然在腦海裡炸響，他手忙腳亂摸手機，屏幕上卻什麼都沒有。
這是係統第一次直接在意識裡說話？
他盯著天花板發了會呆，直到樓下傳來王老伯喊他吃早飯的聲音。
“觀鶴哥！”
林觀鶴推著電動車出福利院大門時，聽見身後有人喊。
回頭就見個穿藍白校服的男生從街角煎餅攤跑過來，眼尾還帶著昨晚哭過的紅痕——
是昨晚那個被怨靈嚇癱的李明。他喘著氣，手裡攥著個塑料袋。
“我就知道你會走這條路！”
“給你帶的煎餅，加了雙蛋！”
李明把塑料袋往林觀鶴車筐裡塞，眼神發亮得像淬了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