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在高架上疾馳時,林觀鶴的指節捏得發白。
他能聽見自己喉結滾動的聲音,懷裡那本《上古邪物錄》燙得像塊火炭——
三天前他在鎮靈局檔案室翻到的那頁,此刻正清晰浮現在眼前:“無麵者,七魄分鎮,每破一魄,怨氣增三分。”
“第七魄若醒,陰陽界壁如紙糊。”
“抓緊。”蕭寧突然猛打方向盤,越野車擦著一輛急刹的出租車衝過匝道。
她的戰術靴把油門踩進底,後視鏡裡映出她繃緊的下頜線,“南江大橋封閉了,但小劉說有輛紅色轎車卡在橋中間,司機屍體坐著,方向盤上全是青鱗。”
林觀鶴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他想起三天前老槐樹被雷劈斷時,年輪裡那七個同心圓——無麵者的七魄封印,每個對應一道年輪。
當時他隻當是普通凶樹,現在想來,那雷根本不是天災。
“到了。”
蕭寧一腳刹車,越野車在橋邊急停。
林觀鶴撞在安全帶上,抬頭就看見橋中央那團青灰色霧靄。
路燈在霧裡暈成模糊的光斑,隱約能看見紅色轎車的輪廓,駕駛座上有個僵直的影子,脖頸以詭異的角度歪向右側。
小劉從霧裡衝出來,警服後背全是汗漬,“林先生!”
“半小時內有五個過橋的人說看見‘水裡伸出手’,現在有三個送醫院了,剩下兩個......”他喉結動了動,指向橋欄邊蜷著的兩個身影,“他們說冷,冷得骨頭縫裡冒冰渣。”
林觀鶴蹲下身。
穿運動服的年輕男人正抱著胳膊發抖,嘴唇烏青得像泡在墨汁裡。
他伸手摸對方手腕——脈搏細若遊絲,皮膚卻燙得驚人,像是有團火在皮下燒,燒得血肉都要化了。
“生命力被抽走了。”
林觀鶴站起身,玄鐵劍在腰間微微發燙。
他瞥向那輛紅色轎車,駕駛座上的“司機”突然動了動,歪著的腦袋緩緩轉向他們。
“是無麵者。”
方局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林觀鶴轉頭,看見這位鎮靈局掌舵人少見地沒穿西裝,灰襯衫紮在警褲裡,手裡攥著個黑色筆記本。
“今早技術科比對了方向盤上的鱗紋——和十年前無麵者現世時,目擊者描述的‘鬼手’完全一致。”
林觀鶴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摸出係統兌換的破妄眼符咒,指尖在符紙上頓了頓——這符咒要貼在額心,疼得像拿燒紅的針戳。
但他沒猶豫,“啪”地按上去。
刺痛瞬間炸開。
林觀鶴眼前的霧靄突然“剝”開一層,他看見七道黑影在橋上來回遊蕩。
最中央那道最高大,輪廓像團融化的蠟,沒有五官,脖頸處卻爬滿青灰色鱗片,和小劉說的方向盤鱗紋一模一樣。
“那是第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