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觀鶴抹掉嘴角的血漬,指腹蹭過掌心被符紙灼出的紅痕。
係統提示音遲遲不來,像根細針在他後頸紮著——
每次成功封印邪物,係統都會“叮”一聲彈出金光,這次卻連個氣泡都沒冒。
“蕭寧,陳老,你們先送阮雪回醫館。”
他把涼透的紅薯塞回阮雪手裡,指腹輕輕碰了碰她凍紅的指尖,“讓霜姐煮碗薑湯,你手涼得像塊冰。”
阮雪攥著紅薯的手緊了緊,睫毛忽閃著抬頭:“觀鶴哥哥不去嗎?”
“我得回福利院看看老人們。”
林觀鶴彎腰替她理了理被夜風吹亂的發梢,“張爺爺今天該喝中藥了,李奶奶的電熱毯插頭總愛鬆。”
蕭寧的玄鐵劍在掌心轉了個花,劍鞘敲了敲他後背:“我跟你去。”
林觀鶴笑著躲開,“不用。”
“你臉上的傷得處理,方局長那邊還等著彙報。”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再說了...”
“要是真有禦空境的主兒盯著,人多反而招眼。”
蕭寧的眉峰跳了跳,到底沒再堅持,轉身時玄鐵劍在地上劃出半道火星:
“半小時內不接電話,我拆了福利院圍牆。”
林觀鶴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這才加快腳步往福利院走。
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長,他盯著地麵,總覺得有雙眼睛藏在某個窗後。
福利院鐵門“吱呀”一聲開了。
張爺爺的輪椅還停在葡萄架下,茶碗裡泡著半杯茉莉花茶,水麵浮著片沒撈淨的茶葉——
往常這時候,老人早該回屋開電視看《新聞聯播》了。
“張爺爺?”
林觀鶴提高聲音,喉間的腥甜又湧上來。
“李奶奶?”
他推開東廂房的門,李奶奶的花被子整整齊齊疊在床頭,暖水袋還冒著熱氣,可屋裡空無一人。
冷汗順著後頸滑進衣領。
林觀鶴衝進廚房,灶台上溫著鍋小米粥,鍋蓋邊沿凝著水珠——
火是剛熄的,米香還裹著點焦糊味,像是有人急著關火。
“清歡?”
他突然喊了一嗓子。
顧清歡總愛蹲在廚房幫李奶奶剝蔥,紮著高馬尾,發梢沾著碎蔥葉,見他進來就笑:
“觀鶴鴿鴿,今天的粥放了紅棗哦。”
沒人應。
林觀鶴的心跳聲突然大得震耳。
他翻出手機,顧清歡的聊天框停在三小時前:
“觀鶴鴿鴿,我買了福利院爺爺們愛吃的桂花糕,在廚房等你呀~”
他衝進廚房,案板上果然擺著盒桂花糕,包裝紙被撕得皺巴巴的,最上麵那塊缺了個角——
是顧清歡的習慣,她總說“先替爺爺們嘗甜不甜”。
“清歡!”
林觀鶴的聲音發顫。
他摸到案板下的符咒袋,裡麵整整齊齊碼著他畫的平安符——顧清歡總說“裝在書包裡,比護身符好看”。
可此刻符咒袋敞著口,最上麵那張平安符不見了。
窗外突然刮起一陣怪風,吹得灶台上的日曆“嘩啦”翻頁。
林觀鶴猛地轉頭,看見牆根下有道淡灰色的影子,像團被揉皺的紙,正往門外飄。
“阮霜!”
“阮雪!”
他掏出手機狂按號碼,手指在屏幕上打滑,”來福利院,清歡不見了!“
二十分鐘後,阮霜的中醫館三輪車“吱嘎”停在門口。
阮雪跳下車時差點摔個跟頭,懷裡還抱著個紅布包,是阮霜的陰陽眼羅盤。
“陰氣殘留。”
阮霜的指尖抵在眉心,瞳孔慢慢泛起青灰色。